“逆子......”
魔尊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两个字，丝毫不掩恨意。
“爹，别再执迷不悟了。”
虽然是同一张脸，同一张嘴。
可分明是两副面孔。
西将的苏醒，致使魔尊的魂魄一直被他牵制着。
“这......”
寻真犹豫了，转头看向虚空子和迦蓝尊者。
这怎么打？
她打的是魔尊，不是自己的亲叔叔西将啊！
而且，如果她杀了魔尊的话，那西将又该如何？
寻真不敢动手了。
迦蓝尊者也看向虚空子。
显然是交给他做决定。
虚空子看看东将，又瞧瞧时不时出现的西将。
半晌没有言语。
当初弟弟神算子就告诉他，不能收两人为徒。
否则师徒关系成，则羁绊也成。
可他现在瞧着，这羁绊依旧是存在了。
若是神算子没有出事，他现在几乎有五成把握救下西将。
但是现在，连半成都没有了。
他真的活不久了。
虚空子没着急回答寻真的问题，倒是看向她，咧嘴一笑。
他的牙几乎已经掉光了，露出黑洞洞的嘴巴。
“寻真，我有一个关于魔尊的两个小秘密，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啊？”
寻真看了一眼正在与西将争夺身体控制权的魔尊，他听到虚空子这话，神情微僵。
挣扎的更厉害了。
而西将一听虚空子要说话，几乎拼了命地一次次把魔尊的魂魄再次压回去。
寻真下意识点头。
“您讲。”
“你还记得你找我来修补经脉时，我探查你的神识吗？”
寻真点头。
“其实，我只是掐断了里面的一丝联系。”
“联系？”
“这个魔尊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他的神识与你的相连。因此只要他想，就可以轻易知道你的任何情况。我只是帮你抹掉了他的神识烙印而已。”
“对你没有坏心思。”
连接神识？
寻真恍然想起自己偶尔暴走的时候可以听到脑子里隐隐约约有说话声。
难道那个声音就是魔尊？
她猛地看向迦蓝尊者。
后者显然也想到了。
在小兔子眼睛的藏珠里存在过的一丝熟悉的气息，原来正是西将的身体，魔尊的意识。
寻真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寒。
可以轻松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恐怕还在暗中监视着她自己。
这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恶心。
虽然迦蓝尊者也在她体内下了佛印，也能查看她的情况，但也没有神识相连这么变态啊。
寻真心里替伪装成鹤枭的那个魔将感到庆幸。
幸好这个魔将已经没了，尸体还埋没进了尸山里，找也找不到了。
不然寻真真的会鞭尸的。
“那第二个秘密呢？”
虚空子停顿了一下，笑眯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还在苦苦与魔尊撕扯的西将。
依稀能从他脸上的笑容上看出些许得意。
像是终于可以将一个自己早就看不惯的人的小秘密说出来的那种得意。
“至于这第二个嘛，就是这魔尊现在的魂魄，其实只剩下了一半。”
“不然，以西将如今的虚弱程度，是不可能牵制住他的。”
这次不管是寻真还是迦蓝尊者，亦或是紧张观战的东将，还是时不时出现一次的西将。
都大为震惊。
这又是什么情况？
只剩一半的魂魄，还这么强。
集齐了那得多厉害啊。
不过，剩下的一半去哪了？
虚空子赚足了好奇心，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
咳嗽几声，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当年，东将以身封印，并不是一无所获。”
“只是这魔尊狡猾，再加上他当时已经修习了邪法的最后功法，得以逃脱。”
“所以啊，这剩下的一半魂魄，就在东将守着的封印之中。”
“想必啊，他费尽心思逼我们都来到这里，就是想着用寻真打开封印，释放出自己剩下的一半魂魄。然后将所有人都吞噬掉直接飞升成仙呢。”
寻真：......
众人：......
好弯弯绕绕。
好大的一场计谋啊。
东将恍然大悟，可是又有了疑问，看向虚空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可是，老师，我在这里守了百年，也没见过这封印里还有什么别的存在啊。”
虚空子只是微微一笑。
“百年之后，你也还是一样笨。”
“你感觉不到，自然是因为，他一直在暗中悄悄吞噬你的力量，想着若是解不开这封印，就把你搞垮，强行突破出来啊。”
东将：“哦！”
寻真：“哦！”
魔尊使劲把西将的魂魄捶下去，扯了嗓子骂。
“虚空子，本尊刚才就该把你弄死，现在你哪来的消息，就知道胡说八道！”
西将的声音适时响起。
“对我师父不敬，是我爹也不行！”
“更何况你还不算我爹！”
虚空子笑呵呵的。
“我不知道啊，这都是我弟弟告诉我的。”
他从心口处取出一个很久很久的卷轴，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他非常耐心地一点点展开，趁着魔尊冒头的功夫，将卷轴上的一条文字指给他看。
“你别急着往里钻，你快点看这一点。”
“就这，写着呢。”
“你别着急，看完再缩回去。”
魔尊：......
他一丁点想看的心情都没有。
他只想弄死虚空子。
但他现在，因为急着来抓住寻真，打开封印，已经很久没有吸食白花了。
没有纯净魂魄的补给，此时他魂魄的力量已经很微弱了。
更别提还少了一半。
不然，就凭沉睡了百年才刚醒几个钟头的西将的魂魄，能奈他怎么样？
魔尊来了脾气，跟西将打的不可开交。
寻真握着归仇魔剑，瞅瞅此时已经被压着打的魔界小男孩，又看看自己的父亲，最后看向虚空子。
“先生，那我还杀不杀了？”
“杀。”
虚空子只是沉声说了一个字。
东将的神色暗淡下来。
猜到了，不奇怪。
如今魔尊和西将一体双魂，任何一个死了剩下的那个也决不能活。
如果是他来做选择，也会让寻真杀了魔尊。
哪怕，需要自己的亲弟弟做代价。
寻真显然也明白。
“那，怎么杀？”
“以魔尊的实力，难道不会将魂魄离体再次逃跑吗？”
虚空子笑了。
“邪法与禁术类似，都是些违背天道逆天而行的事情，再厉害，也只能来一次。”
“而且其后果都是非常恐怖的。”
“魔尊施展邪法将自己的一半魂魄寄生在西将体内，迫使西将本身的魂魄陷入沉睡。这本就是违背天道。”
“更何况，长时间没法吸食女孩子的魂魄精气，他早已脆弱不堪。没办法再来一次了。”
“寻真，动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