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莹脸色一白，捏着卷子的手有点抖。
周建设没这个烦恼，淡定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也是“46”。
一道一道题目对下来，答案一致的次数很少，周建设是这次发考核的第一，也就是说，他可以去上大学了，他的答案大部分都是对的。
王卫国的答案和他的有出入，出入的不多，赵家之看了一眼排名，王卫国排第五，只比周建设这个第一少了十分，这次的考核可以说相当激烈了。
饶是李哲的答案也大部分是和王卫国周建设的一样，少数不一样的，再看一眼李哲的排名，哦豁，第九，比王卫国少了27分。
可以说，因为去年考核拿推荐资格的缘故在，这一年来，知青们的读书情绪十分高涨，哪怕上工累得要死，回知青点以后也要认真读书。
第二是那对知青夫妻里的妻子，第三是丈夫，第四是那个堂哥，这次的推荐名额，宋王庄分到了三个，原因据说是因为上次推荐出去的学生非常聪明。
张艾夏和孙耀阳确实聪明，张艾夏的聪明是刻苦努力出来的聪明，孙耀阳则是在物理方面一骑绝尘。
但理化这两科依旧是赵家之的短板，虽然她这一年也在跟着闻殊澜学习，成果比较一般。
不管怎么说，张艾夏和孙耀阳给宋王庄长脸，也让宋王庄今年可以多分一个名额，所以上学的名额就落在了周建设和那对知青夫妻身上。
小夫妻是有点难过的，这次的三个名额依旧对应了三个学校，而且还是三个不同省份的学校，这也意味着他们夫妻俩必须要分开了。
庄思莹没闹起来，她的答案错得太多，数学是严谨的学科，答案就摆在这儿，是1就是1，是2就是2，没有3或者4也对的情况。
只凭数学这一课落下的分数，庄思莹就不可能排进前三拿到推荐名额，说什么赵家之针对她更是无稽之谈。
庄思莹捂着脸跑走，李哲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追出去。
赵家之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将卷子收回去，又把小夫妻和周建设叫到了办公室去。
“这次的三个学校分别是上一次的海省大学、奉天理工大学和锦阳师范大学，你们三个商量一下，谁去哪个。张艾夏知青当初选择了海大，孙耀阳知青当初选择了奉天理工，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赵家之和三个人介绍了三所大学的情况，也说了一下张艾夏和孙耀阳的选择和考虑，便不说话了。
锦阳是四大直辖市之一，距离海省不算远，严格来说，从海省大学所在的江州到锦阳要比从江州到莱县近很多。
赵家之觉得小夫妻会选海大和师范，但也不一定，所以她没开口，也不想开口。
周建设坐在一边没怎么看，他现在比刚来那会儿稳重多了。
刚来那会儿和刺头似的，现在多数时候和周建平一样，沉默寡言。
“你们俩先选，剩那个我去，这三个学校我都没倾向。”
赵家之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
不是没倾向，是不愿意和人起争执。
即使上了大学，他们也依旧是宋王庄出去的知青，日后说不定还会有牵扯，何况周建平还在宋王庄，小夫妻的堂哥也在，他们仨走了，周建平或许可以和小夫妻的堂哥结盟？
赵家之心里胡思乱想着，小夫妻也在嘀嘀咕咕商量，好一会，小夫妻里的男知青站了出来。
“赵书记，周知青，师范大学更适合我妻子，所以我们决定让我妻子去锦阳师范，至于海省大学和奉天理工，我想和周知青抓阄。”
周建设退了一步，对方也没真的就得寸进尺全选了，这个结果有点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赵家之笑了笑，从抽屉里拿了个一分钱的硬币出来。
“字是海省大学，花是理工大学，以你们各抛出一面为准。”
她就是懒得写字条了，她不承认！
丈夫退后一步，示意周建设先，周建设没客气，随手抓起扔到半空，又用另一只手扣在了手背上，手拿开，是字。
丈夫浅笑，却没接过硬币。
“我就不扔了，节约时间。”
硬币露出字面时，周建设的兴奋一闪而过，赵家之看在眼里，听到小夫妻里的男知青这么说，她心里有数了，对方应该也是看到了周建设的兴奋，才放弃继续选择了。
这三个人都挺有意思的，即使出去读书了，应该也不会带来太大麻烦，赵家之暗暗松了口气。
原则上来说，她应该对所有知青的读书机会一视同仁，但情感上，她确实不希望庄思莹能拿到机会。
庄思莹这个人，一旦回城必然是个大麻烦，但知青回城是早晚的事儿，云筝说过，恢复高考以后知青们就能大批回城，等到八零年，知青就彻底成为过去了。
赵家之叹了口气，让三个人走了，这次庄思莹没机会，下次的事儿下次再说。
可能是这次的推荐名额下来得太晚，上边的动作快多了，赵家之把三个人的名单报上去半个月后，三个人就陆续收到了各自的通知书。
赵家之帮他们开好了介绍信，在开学日期的半个月前，三个人加上张艾夏，一共四个被一起送到了火车站。
无论是去江州还是锦阳，坐的都是同一趟车次，从莱县到首都的火车，中途经过江州和锦阳的时候会有短暂的停靠。
去奉天则是要在江州转车，所以四个人坐的是同一趟车次离开。
从火车站回来，赵家之去果园转了一圈，小树苗长高了不少，也有几个叶子，甚至还看见了一两个长得病歪歪的苹果。
“不是说最快也要明年才能坐果吗？这是咋回事？”
赵家之看着那俩青绿青绿的小苹果，目露惊奇，心里问云筝。
【正常啦，长不大的，你现在摘了也没事。】
云筝不以为然，这俩小苹果纯属漏网之鱼，能长出来就不错了，像正常苹果一样长大不可能的。
【不过你可以考虑在果园里种点别的，果树的树冠需要一定的空间，但树干不需要，树根会深扎地下，地面往下不深的地方可以考虑种蔬菜、花生、地瓜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