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宋濂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深沉，他不相信她是为了这样简单的原因。
如此肤浅，如此莫名。
蚁觋一出门便看到了楚凌河等在不远处，他正张望着，看到她出来，又咬着下唇，缓缓走向她，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慌乱，不过接近慌乱后期，因为他的眼神倒是慢慢生出了一份坚定来。
“蚁觋老师......”
“凌河，我已经不是老师了，以后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又或者，唤我觋觋。”
她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觋觋，我......我想去你家提亲，你......愿意嫁给我吗？”
诶？他不是男同性恋吗？这么轻易就接受她的异性身份了吗？
蚁觋属实有些惊讶，她本以为还得等他消化一下，没想到，这小奶狗还挺有效率的。
她立刻挤出眼泪，扑向他的怀里。
“我愿意，凌河。”
男人的双手慢慢落在她的腰背上，然后慢慢抱紧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他可以确定，即便是她不是他，自己也没有排斥的感觉。
原来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与性别无关。
楚凌河作为她的正牌男友，自然肩负送她离开的重任，顺便先去她家熟熟路，方便明日他正式登门提亲。
当晚，他便回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楚侯夫妇以及大哥楚凌沣。
果不其然，让两个年过半百的人和大哥震惊不已。
相较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儿子，楚侯楚映和夫人叶若生就理智得多，他们先是问清楚了蚁觋的性别。
是女的。
紧接着便是对方的家世背景。
平民，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家族。
对于这个情况，楚侯楚映和夫人叶若生都有些抵触情绪，虽然知道二儿子喜欢女人是件好事，但是依他们家的情况，肯定首选门当户对的高门嫡女，至于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纳妾可以，娶为正妻还是有待商榷。
楚侯刚想要直接驳回他的请求，但夫人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暂时先不要直接回绝儿子的请求。
“凌河，不如明日你将她请来家里，我们先见一面如何？然后再商谈婚事。”
叶若生拉着楚凌河的手提议道，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心口不一。
“也可，”
楚凌河对于父母的合理请求自然没有反对，而且他相信蚁觋一定会让他的父母喜欢的。
当晚他便宿在家中。
楚侯的长子正在官场纵横，并未娶妻生子，不过他有个未婚妻，目前也住在楚侯府。
对于二弟突然要先他一步娶妻这件事，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之前他对二弟是有亏欠的，所以弥补的地方，他都会尽可能支持他。
当晚楚侯问了夫人为何要同意让次子带人来府上见面。
叶若尘说她可以找那女子谈谈，让她知难而退。
只是她这个算盘遇到蚁觋注定是打不响了。
次日，楚凌河为了让蚁觋多睡一会儿，特地忍住了贪早去找她的欲望，他昨晚便有些欣喜而久久难以入眠。
临近午饭，他敲响蚁觋家门，不过她人还在床上睡着懒觉。
“真烦。”她嘀咕一句，但还是穿好衣服起身去开门，在看到来人是楚凌河后，便立刻换上一副见到了情郎的开心模样。
“凌河，你怎地这么早就过来了？”
“觋觋，我昨日跟父母说了来提亲的事情，不过他们说想要和你见面商讨婚事，你今日方便随我回家吗？”
她一听这话，心里便知晓了楚侯夫妇只怕是对她并不满意，所以想要当着她的面让她自动打消念头。
可笑，还真是小看她。
“好啊，我换身衣服便随你过去，麻烦你等我一下。”
她将门拉开一下，让楚凌河进来。
说是梳妆打扮，严格来说就是梳个头换个衣服罢了，本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将头发简单理一理，用玉簪将耳际及额头部分的头发固定于脑后，剩下的头发便梳理整齐披散着，身上则换了一身纱绸的对襟齐襦束腰裙，上面的杏花绣纹清新又精致。
楚凌河见了脸颊微红，拉着她的手赞美着。
“觋觋真漂亮啊，我站在你旁边都有些自惭形秽......”
“乱说什么，在我眼里，凌河最英俊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亲昵了一会儿，才一起出门去楚侯府。
因为有客临门，楚侯特地备了一桌丰盛饭菜。
楚侯夫妇早就落座，一同出席的还有楚凌沣的未婚妻叶安饶，她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教养礼仪都是极好的，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楚凌沣因为临时去办事，所以并未回来参加。
家仆婢女守在两侧服侍。
在楚侯夫妇对面的预留位置，则是给楚凌河和蚁觋的。
“二公子及其蚁觋小姐到。”
随着家仆的通传，在门口，一对年轻的男女出现。
女子戴着面纱，只漏出一双极妍的眉眼，楚侯夫妇活了半辈子，阅人无数，他们还未看到全貌，便心里一个咯噔。
待她将面纱摘下，所有人皆是呼吸一窒。
叶若生眉头紧锁，这......妥妥的祸国殃民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