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自愿的？”
周崇言辞犀利，不断刺激着陈菲的情绪。
陈菲死死的抠着桌板，指甲断裂都毫无感觉。
只是一味的低头，紧咬着唇一言不发。
“根据我们的调查，汤丽就是杀害赵松明的凶手，而你却说当晚案发期间和汤丽发生过争执。”
周崇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赵松明已经死了，汤丽也死了，做假口供是犯法的！”
“陈菲，值得吗？”
陈菲冷笑一声，突然抬头。
“周警官，说我做伪证，有什么证据吗？”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汤丽不对付，我为什么要作伪证？”
陈菲身子向后，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挑衅般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周警官，你相信正义吗？”
周崇被陈菲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
“当然！”
他是个警察，自然相信正义。
得到答案，陈菲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良久，她收起笑容，一双月牙般澄澈的眼睛里，透着彻骨的冰冷。
“真巧，我也相信呢！别着急嘛周警官，真相会大白，罪恶会受到惩罚，很快，很快！”
说着陈菲再次仰头大笑，状似疯癫。
眼看审讯陷入僵局，周崇合上笔录出了审讯室。
“崇哥，这帮人一个个嘴比鸭子还硬，什么都不说，这怎么搞？”
张岩烦躁的挠了挠头。
“明天这个时候，再没证据就得放人了。”
“不！她说了！”
周崇一脸严肃，仔细的回忆着陈菲所说的话。
“走，去审陈菲的表哥！”
再次踏进审讯室。
这次的审讯对象换成了秦卓。
“说说吧，你和赵曼的关系。”
周崇指尖敲在桌面上，目光如炬。
被晾了一天一夜的秦卓疲惫的耷拉着眼皮，交代的倒是爽快。
一脸无所谓道：
“偶尔来一发的床伴。”
周崇皱了皱眉，很好，有被恶心到。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四年了吧，赵曼那个骚女人，赵松明根本满足不了她。”
秦卓笑的下流，气的张岩拍了拍桌子呵斥道：
“胡说什么，严肃点！”
“是是是，遵命!”
秦卓态度很敷衍，垂着眸子漫不经心。
似乎笃定了警察拿他没办法。
“说说你们怎么好上的。”
秦卓闻言抬眸扯了扯嘴角。
“周警官还喜欢听八卦？行，既然警官想听，那我就说说。”
秦卓眼底透着玩味，似乎来了兴致。
没办法，十个人被在狭小的空间里一天一夜，还没有手机，都得变话唠。
“三四年前吧，赵松明迷上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被赵曼知道了，好一通闹。
两个人差点闹掰，虽然后来赵松明把那姑娘打发走了，可赵曼依然觉得气不过。
一次，大家一起喝酒，赵松明不知道哪又找了个妹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是抱又是亲的，赵曼哪受得了这气，摔门就走。”
秦卓微眯着眸子带着回忆。
“那天都喝了不少，结束的也晚，我回到酒店房间，发现赵曼竟然光溜溜的躺在我床上。
那女人，就那么大喇喇的露着胸脯，问我想不想上赵松明的女人。”
“嗤！”
秦卓说着，露出一脸回味。
“这搁谁，谁能忍得住啊！是不是周警官。”
周崇皱眉，强忍着怒火：
“然后呢，你们的关系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秦卓怪笑着点了点头。
“陈菲呢，她知道这件事吗？”
提到陈菲，秦卓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僵硬。
“不知道。”
“那陈菲和赵松明的事呢，这你总不会不知道吧，陈菲不是你的表妹吗？”
周崇深邃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精光，紧盯着秦卓的眼睛不放。
自然也没错过秦卓眼底快速闪过的异样。
“知道。”
秦卓端起水杯抿了几口，随即杨高了声调。
“男人嘛，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小菲跟了赵松明，总比跟着那些个穷瘪三好吧?”
说着，抬头迎上周崇的目光，似乎想求得一丝认同。
“现在的社会，有钱就是爹，跟着赵松明，她有钱有地位，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有了。还有她那个瘫在床上的老爹，要不是跟了赵松明，她连块墓地都买不起。”
说到这，秦卓的眼里带了一丝嘲讽。
“周警官和顾总结婚，不也是为了钱嘛，这都是人之常情！”
周崇指尖敲击着桌面，噔噔噔的，像是心跳。
“陈菲和赵松明是通过你介绍认识的？”
语气虽是疑问，却带着十足的笃定。
说到这个，秦卓似乎有些紧张，断气水杯喝了一大口。
才讪讪开口：
“是她自己在公司碰上的，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周崇冷笑一声，不屑的收回目光，翻开秦卓的资料。
“你和赵松明的合作已经有六年了，而孙菲是这两年才进的上虞，以孙菲的学历，恐怕连上虞的前台都应聘不上吧？”
秦卓眼神闪躲，，明显在隐藏什么。
“她进上虞可是汤丽那个女人点头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汤丽？”
周崇眉头一跳。
“她们之前就认识？”
提到这个秦卓明显放松了下来。
“好像是吧，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认识的，陈菲进上虞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特意去问了赵松明才知道，她是汤丽亲自点头招进来的人。”
出了审讯室。
周崇和张岩明显兴奋起来。
就凭秦卓提到陈菲和赵松明时候奇怪的态度，他们完全可以推断，陈菲和赵松明的事，绝对不简单。
“刚才秦卓提到了陈菲的父亲，你查一下，陈菲父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周崇急切的在张岩身后转着圈，不停的催促。
张岩一手拖着电脑，一手在键盘上敲打。
很快就有了结果。
“崇哥查到了，陈菲转正没几天，陈菲的父亲就去世了。”
“走，去陈菲家，见一见陈菲的母亲。”
周崇和张岩兴冲冲的下楼，刚到公安局门口，就撞上了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吴锦瑶等人。
“王局？”
周崇诧异的惊呼一声。
看来那个行走的五十万招的事情不小啊，竟然是王局亲自带队。
“人抓到了？”
王局点头点头，立即又摇了摇头。
“抓到一些小喽喽，负责人死了几个月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周崇看着王局，踌躇片刻开口问道：
“是不是和我父亲的死有关？”
周崇一个心高高提起。
否则，他想不出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抓捕活动，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王局眉头拧了拧，看向周崇的眼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周崇，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你知道纪律。”
周崇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心头的意动。
他不急，这一世，他一定抓到那些人渣，彻底查清父亲的死因。
“西郊的案子有了一些进展，我和张岩正准备去走访。”
王局见周崇没有揪着不放，顿时也松了口气。
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行，去吧，吴锦瑶和徐达明天就能归队，今天你和小张辛苦些，尽快调查出一个结果。”
国家安全高于一切。
要不是出了间谍这档子事，赵松明和汤丽的案子，算是几十年一遇的特大案件了。
连着死了两个人，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