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就遇上了瘴气呢?”女人发着牢骚,“否则从伏牛山那条路,完全可以进到活死人坑。”
另外一个男人说:“我们算是走运了,没有正面碰到瘴气。”
“石哥,你确定你那个小师妹,真的来花渣寨了?”
“我在京城那边安了眼线,她一路到了湘西,我早已派人盯着她,好像身边带着两人。我线人跟我说,他们之前一直在黛帕寨,前几天突然离开,一路跟人打听活死人坑的位置。”
“这么说来,义和团宝藏就在活死人坑?”
那位石哥深以为然的点头:“肯定是的,否则为什么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湘西?”
“呵呵,你师妹一定想不到,螳螂捕蛇,黄雀在后。”
石哥得意一笑:“就她?哼,我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要多。师父虽然把天星风水术传给了她,可是惊门的十二道半门槛,她可不如我。门槛术需要丰富的社会经验打底,她才二十几岁,能有多少社会经验?”
惊门的门槛术,分为捶、抬、兴、借、撤、盘、滚、抖、穿、钓、托、留、扣等一些门道,跟册门的花子活差不多,指的是给人做局,但惊门号称内八门之首,为了托大,以门槛术包含做局术。
十二道半门槛中的盘字,在他们门里指的就是盘局,其实门槛术都在盘局术之中,门槛术和盘局术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特点。
把所有的门槛术称为盘局术,其实也说得通。
“米儿祖,等到这次找到宝藏,我带你去京城、沪上,咱们买个大大的房子,再找几个佣人伺候你。”
“好啊石哥,我做梦都想去大城市。”米儿祖欣喜的说。
“放心,后半辈子我一定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二人越走越远,下面说些什么,我已听不到了。
但我听他们的谈话,这位石哥该不会就是马皇后的师哥吧?
那个叫米儿祖的,应该就是马皇后说的会放蛊的师嫂了。
稍微一推测就明白了,马皇后的天星转龙盘藏着她太师爷的宝藏线索,可我问过马皇后,她师哥从未来抢过天星转龙盘。
当时觉得奇怪,现在明白了,石哥早就找人监视马皇后,马皇后以为没有危险,实则只要她动身去寻宝,石哥就会派人紧随其后,这是想以逸待劳啊。
这大概也是惊门的盘局术之一。
在给马皇后布了一个局。
这孙子的江湖经验确实丰富,就是历史常识不太行,他都知道天星转龙盘暗藏的是义和团宝藏的秘密,可是义和团的主要活动区域是在北方,现在马皇后跑到南方的湘西,他竟然以为马皇后是来寻找义和团宝藏。
稍微有点脑子都该知道,这个几率是很小的。
我转身回到溶洞,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柴火,拿着背包枕在头下,将就的睡一晚。
第二天继续出发。
昨天的瘴气已经全部散去,阳光从头顶的枝叶洒落,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地面,布满了星空般的光斑。
小半天时间,我们看到了山谷,远远的看到草木葳蕤的地方,炊烟袅袅升起。
“寨子,有寨子啊狗叔!”小辫儿激动的叫了起来。
老黄狗兴奋的招呼我们快走,他跑在了前头,林子里找不到路,我们穿过树林,从高往下走去。
突然之间,老黄狗一声惊叫,扭头就往我和小辫儿跑来。
我正要问什么情况,只见老黄狗推着我们快走:“蟒蛇,巨蟒,跑啊!”
半人高的草丛里,窸窸窣窣的钻出一条血红的巨蟒,身上点缀着一些诡异的花斑,吐着猩红的信子。
我晶!
斑花血蟒!
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血蟒?
我小的时候看过一些科普读物,就提到过血蟒,至今发现三个亚种,主要分部在东南亚地区,都是又粗又短的家伙,一般长度不会超过二米,这一条却有六七米。
此刻来不及思考,撒丫子就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小辫儿见状,也跟着我跑。
“你们两个臭小子,等等我!”老黄狗在身后狂呼。
接着一声惨叫,我们回头一看,老黄狗被血蟒缠住了,滚在了地上。
“狗叔!”小辫儿叫了一声,想要冲去救人,但刚刚迈出一步,就不敢上前了。
据我了解,血蟒一般性情比较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但这条血蟒可能是二般的,脾气很暴躁,卷着老黄狗在地上滚动着,粗壮的尾巴砸在地面,激起了地上的落叶。
其他血蟒温顺,可能因为没有达到这样的长度,它们对小动物可不温顺,只是对人温顺而已,但一旦达到比人强大的时候,对人可就没那么温顺了。
人在它眼里,也就是食物了。
这就是自然法则。
看似温顺的动物,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干不过你,另一种是你不是它的菜。
“怎么办?”小辫儿六神无主,问我。
我拔出了腰间的金刚橛,小辫儿也从背包里把刺刀拿出来。
血蟒跟大多数蟒蛇一样,无毒,它捕食的特点,会先把猎物给勒死,感受不到他的心跳,然后一口把他给吞下去。
老黄狗现在处于被勒的过程,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挣不开血蟒的束缚。
我拿着金刚橛上前,准备给血蟒来一刀,血蟒猛地一个扭头,拳头大的眼珠似乎瞪了我一下,肥厚的蛇信吐了出来,喷出了一股腥气。
那气味令人几欲作呕。
我吓得退开了两步,招呼小辫儿:“你的刀比较长,你上!”
“我刀也不是很长啊。”小辫儿战战兢兢的说。
“找根木棍儿接上。”
“哦,好。”
山林之中,小辫儿就地取材,找了一个二米多长的枝干,削去了杂枝和树叶,从背包里找了一件背心,撕成一截一截,把刀和木棍绑在一起。
而我则是不停的干扰血蟒,抓起石块,不停的砸向血蟒。
血蟒没有松开老黄狗,反而越缠越紧,老黄狗的脸渐渐变成紫色,有种供血不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