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书网的老猪在微博上直接圈了他：
“早就让你去看心理医生了，你讳疾忌医，不愿意去！现在看看，病情都影响你的商业判断了吧。铛铛还想做互联网先驱，我看是要做先烈吧！”
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幸灾乐祸嘲讽的笑。
俞国庆直接回怼：“老猪你个沙雕，老子是有病，但不害人，你们淘书网就是小偷、骗子，盗版书一堆堆的，先解决你自己家的盗版书，才和我聊商业判断吧！”
一上来就火星四溅，不少业内人士和路人，都过来围观。
老猪圈回去：“我特么的为你好，今年铛铛的业绩要是被这本书拖死，你就会输掉与风投们的对赌协议，所有股份拱手让人！”
立刻，不少业内人士附和。
“国庆，这次你不稳啊！”
“要不要给我几万册，我替你分销？”
“……”
铛铛网和很多互联网公司一样，是创始人靠着风险投资创业，也有苛刻的业绩要求。
大家不知道毒客铺货的细节，只认为三百万图书如果卖不掉，那就要亏几千万，触发业绩对赌协议，俞国庆只能把股份低价卖给投资人。
出局！
十年白干！
而且，只要《鬼吹灯》扑街，铛铛网就会被拖死。
这才是各大传统书店和图书网店们喜闻乐见的！
至于诸多艺人的推荐，业内人士并不在乎。
书不好看，一些都白瞎。
甚至会反噬艺人们的！
俞国庆艾特了很多人：“不用你们操心，书卖不掉，我特么吃下去，《鬼吹灯》今天销售就破十五万了！各位，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诸多业内人士也是一惊：“不会吧！这么多！”
这个数据当真有点恐怖！
但这时，老猪却圈了俞国庆道：“明星带货靠谱吗？别忘记，你们有七天无理由退货！”
“你就是个傻子，毒客就是给了这些黑鲨艺人坑位费，制造出《鬼吹灯》大火的假象，骗你个沙雕！不然，安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明星自来水，而且这么凑巧都集中在黑鲨？明显是商业合作！”
此语一出。
众人都是一惊。
连俞国庆都沉默了！
焯！
这一点没考虑到！
赶紧拿本《鬼吹灯》看看到底怎么样。
明星带货图书很少见，但带货其他的太多了。
粉丝为了支持爱豆，疯狂刷单，但等爱豆拿到佣金之后就大量退货！
退货20%商家还能接受得了，如果超出这个比例，商家只能叫苦连天，而明星和主播不管怎样都是赚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销售数据一点意义没有，必须等到七天之后，没有退货，才能算有效销量！
就等明天了！
明天是《鬼吹灯》上架发货的日子，普通读者们将看到《鬼吹灯》的真面目，一切见分晓！
这一晚。
俞国庆、陈励、老猪很多业内人士都失眠了，而陶磊躺在毒客图书空空如也的车间，也久久无法入眠。
书拉走了，钱还没到啊！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思来想去，感觉问题不大。
《鬼吹灯》一定会销售大爆。
但业内人士普遍不看好！
难道，真理掌握在我一个人手里吗？
有时候，他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有时候，他还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首印个几十万册，现在已经血赚一笔了，干嘛玩那么大！
三百万册啊！
万一输了，女朋友会分手，成为首都人的梦想也会破灭，还有五百万的巨额债务。
总感觉王大壮说让自己去西山挖煤，不是开玩笑。
草莽英雄，真干得出来！
还有好兄弟李奇。
辞掉微博的高薪工作加入毒客创业，他爱人也很反对，如果《鬼吹灯》血亏，李奇家里免不了鸡飞狗跳。
小岛书店是一家连锁书店，京都有五家分店。
八点钟，京都小岛书店总店一开门。
一宿没睡的陶磊就闪了进去。
陶磊本可以看铛铛网的销售数据，但他认为看到读者的态度，更能摸清楚这本书的销售情况。
更何况，铛铛网有“七天无理由退货”，现在读者买了也证明不了什么，如果不满意还会退货。
存货都给了铛铛网，以网络销售为主，地面推广陶磊没做，所以，店里没有太多宣传，只有门口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
“《鬼吹灯》本店有售。”
但这一块黑板上，还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其他的图书上市，根本不显眼。
更何况，其他的书还有横幅、海报推广。
《鬼吹灯》地面推广等于零。
陶磊转了一圈，才在书店深处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发现了几十本《鬼吹灯》放在书架的最底层。
读者想取书，都不太容易。
这也能看出小岛书店对《鬼吹灯》的态度。
并不看好。
就在陶磊观察时。
几个中学生走进书店，四下翻看起来，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直接问：“喂，小姐请问一下，有没有卖《鬼吹灯》？”
“有啊，你从前面右转的第二排架上就有了！”售货员小姐姐道。
“哦，谢谢！”
男生找到《鬼吹灯》立刻翻看起来。
陶磊的困意不翼而飞，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眼镜通红地看着黑框眼镜男，脑海中只有两个字：
买它！
买它!
买它！
“嚯。眼镜你小子不是从来不看小说的吗，这次……还真买啊？真爱粉真爱粉！”
“他从小学时就把陈彤彤当偶像，几十块钱支持下偶像有什么问题！”
“但她推的书，也未必一定好看吧，我怀疑她眼光！”
“不止陈彤彤一个人推，好多歌手推呢！”
“那又能怎样，只是带货广告罢了！你还以为那些歌手们写的书评是发自内心啊？”
“这本书封面怪吓人的，会好看吗？”
“安之最近挺火的，写短篇是一把好手，但长篇水太深……叔担心他把握不住啊！“
几个同伴见此一幕，有的质疑，有的打趣。
“理智追星。如果这本书不好看，我也不会买！”黑框眼镜男脸红红地辩解。
几个同伴各自寻找喜欢的新书翻看，一边看，一边讨论。
“小四的《在最遥远的地方说爱你》，真是太烂了，分手撕逼车祸堕胎，青春小说老套路！”
“现在作者都太偷懒了，离开套路就不会讲故事了。”
“《新西游》，魔改西游记，猴子和小白兔恋爱，还有地咚戏，太辣眼睛了！”
“《借种》小叔子偷嫂子，被哥哥打断下半身，没办法让老婆怀孕，然后又让老婆勾引哥哥借种可还行？”
“嚯，这么烂，腰封还敢吹——本世界乡土文学新高峰，拷问灵魂的深沉之作，灵魂你妹儿，不就裤裆那点事！”
“别提腰封，一提腰封我要疯！”
“最近的新书都不太能打啊！”
“是太不能打，撤了，撤了！”
片刻后，几名中学生纷纷放下手中的书，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只有黑框眼镜男靠着书架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捧着《鬼吹灯》，看得津津有味。
根本没听到同伴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