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章宇鑫面如土色。
一周时间，他要怎么弄死时渺？
“怎么？做不到？”厉霆半抬着眉。
章宇鑫深知自己压根没有任何别的选择，只能用力咬牙：“做、做得到。”
“很好。”厉霆将手枪从他的额头移到章宇鑫的下巴：“明天回公司收拾你的东西前，带上你从周南良那吞的钱去找老头，你知道你该说什么的。”
周南良当时虽然并没有提数据作假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只说了为了抬高新南资本的价值，买通了章宇鑫。
但厉谌疑心重，当时在骂章宇鑫的同时，也用极其冰冷的眼神扫过了他。
要是不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干净，自己在厉谌心里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
这也是他恨不得现在立刻把章宇鑫杀掉的原因之一。
“我、我知道！我怎么说的！”章宇鑫连连点头，丝毫不敢再把自己架在长辈的位置上。
在厉霆这种人面前，别说他了，恐怕做错事的人是他亲妈，他恐怕也能下得了手。
“滚！”
听到可以离开，章宇鑫立即连滚带爬离开了房间，一路飞奔着跑离庄园，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般。
坐在轮椅上的厉霆通过窗户看到章宇鑫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眼底的嫌恶更浓烈了。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忽得在他身后响起——
“厉少既然这么讨厌那个废物，为什么不刚才就解决了？反正留着他也已经没用了。”女声顿了顿，提醒厉霆：“庄园这么大，枪声传不到外面去。”
厉霆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眼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楼如意。
“楼医生考虑到枪声传不到外面，怎么考虑不到如果章宇鑫真的死了，老头子会第一时间怀疑谁？”
老头子指的是厉谌，楼如意自然清楚。
她面色微僵，但很快恢复自然。
“是我没考虑周全。厉少果然是个聪明人，跟着你做事，我很放心。只不过……那家伙如一周之后没有做到他允诺的事呢？”
“呵——”
厉霆低眸笑了下，笑意却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你不会真以为那废物可以动得了时渺一根寒毛吧？”
连他都无法一击即中的事，章宇鑫那个废物点心凭什么？
楼如意又是愣了愣，脑子飞速运转着，约莫两分钟后，她忽得弯起唇。
“明白了，你要的根本不是让章宇鑫除掉时渺，你对章宇鑫这么说，仅仅是为了让他去找时渺的麻烦。然后过了这一周，就让章宇鑫去见阎王，把他的死嫁祸到时渺的头上。而那时候，头号嫌疑人就不是你了，而是她。”
厉霆跟着弯了下唇。
“楼医生也很聪明，跟你合作，我也很放心。”
楼如意一耸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盛着透明液体的小玻璃瓶。
“其实……您完全不用这么大动干戈地对付一个小丫头的。我最近刚好研制了一种药，无色无味，半小时后会自动挥发，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把她当做小白鼠来试验药效岂不能两全其美？”
——既能省下一大笔人力物力，又能验证她这药的可靠性。
厉霆接过玻璃瓶，若有所思地拿在手里把玩。
片刻后，他摇头道：“如果你一个月之前拿出这东西，我可能会用在她身上，但现在……还是算了。”
“为什么？”
厉霆一挑眉，道：“除了厉枭，她是唯一配当我对手的人，我正好可以拿她练手。”
“练手？”
“是。如果我连她都对付不了，谈时渺对付厉枭？”
说到底，他还是自信于自己的手段。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比起直接毒死她，看着对手挣扎痛苦，他会更觉痛快。
楼如意见状，也不继续劝说了，道：“既然如此，那就听您的。今天的针灸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厉霆叫住她，问：“你跟时渺也打过两次交道。你觉得你的医术跟她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楼如意不屑地哼笑了声，道：“我承认，她的针灸手法很高超，像极了我一个老朋友。但到底只是一个黄毛丫头，您拿我跟她比，是不相信您自己的眼光吗？”
厉霆笑了。
“我喜欢你的自信。”
“多谢，告辞。”楼如意微微一躬身，转身离开。
坐在离开庄园的车上，楼如意接到了自己女儿肖依伊的电话。
“妈，你不是让我冒充那个叫江楚的医生来第一医院工作吗？现在那个院长让我明天去做一个难度很高的手术，我、我不行啊，怎么办？”
楼如意眼底染上一抹烦躁，但到底是自己亲生女儿，她只能耐着性子问：“什么手术？”
“髋关节置换。”
楼如意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么简单的手术，你说难度很高？”
电话那头的肖依伊神色微变，声音带了些委屈的哭腔。
“可是我原本学的是毒医，西医只学了两年啊……您为什么非要把我安排在西医院呢？”
“呵，不去西医院，难不成你要去中医馆，让别人发现你是一个毒医？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呆在家里，当一个废物？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养废物，哪怕你是我女儿。”
“我……”
“少废话！下班后立刻回家，我教你怎么做髋关节置换手术！”
“知道了……”肖依伊吓了一大跳，连忙答应。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响起脚步声，肖依伊连忙挂断了电话，做出一副在认真看病历本的表情。
下一秒，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是院长贾宜春推门而入。
“江医生……”
改名换姓成江楚的肖依伊连忙露出笑容。
“院长，您有什么事吗？”
贾宜春点了点头，走进门说：“明天的手术准备地怎么样了？”
“正在准备，应该不成问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贾宜春松了一口气说：“髋关节置换手术并不难，原本是其他医生负责的，但患者是我老婆，我不想出任何差池，所以只能辛苦你了。”
肖依伊后背冒汗，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道：“应该的。”
“嗯，那你继续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
肖依伊目送贾宜春离开，等房门关上，她直接绝望地瘫坐在办公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