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问题问的，既是对厉氏集团不信任，也是对你自己的饺子不自信。放心吧，消费者只会开心，以后不需要再在天没亮的时候就排队去领你的饺子，而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时渺听言，对这个问题放下了心。
“不过南宫烟儿那边，我得跟你道声歉了，害你损失了这么一位艺人。”
厉枭连南宫烟儿的脸都不太记得了。
他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曾经在剧组为难过温之夏和时渺。
“这种人留在环球娱乐，只会是一枚定时炸弹，我还得谢谢你帮我们拔出这颗毒瘤。”
厉枭的语气非常客气，客气到几乎有些卑微。
然而落在时渺眼里，却更觉他是在心虚。
“公事就这件，具体细节还需要你弄一个项目经理出来，让他去处理项目落地的大小事务。”
“嗯，人选已经定好了。这样吧，我现在叫他过来见你，你们详细聊一聊细节。”
厉枭说着，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天知道！他有多不希望继续跟时渺聊下去。
但无论他再怎么希望时渺不要提起私事，私事到底还是来了。
就在他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时渺忽得起身，速度飞快地一把挡住了办公室门把手。
“那个暂时不着急，我晚点可以去找他。先聊一聊我们的私事吧。”
该来的，你怎么躲都躲不了。
厉枭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满是氤氲不满的神色，叫人看不清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说……”
两个字说出口，声音居然是哑的。
时渺看到厉枭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已然消除了大半。
她不想因为贾冬菱疾言厉色地质问他。
毕竟比起贾冬菱，厉枭才是多次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不是什么圣母，只要厉枭给她的这个答案合情合理，她可以不管贾冬菱的离婚案，毅然决然站在厉枭这边。
时渺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两天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是故意躲我的吧？”
“我……”
“你也不用否认，我已经自己查到了，那些律所背后的人是你，是你让他们不要接我的案子。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做得这么绝……沪城无论大小律所，居然没有一家肯搭理我。”
厉枭知道自己瞒不了。
他下意识伸手摸下口袋里的烟盒。
但摸了两下，却发现口袋里根本就没烟。
自从时渺表现出不希望他抽烟之后，他就不怎么碰了。
搜寻无果，厉枭苦笑一声，放弃。
他对上时渺的视线，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痛苦。
“你问我为什么……你是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时渺拧起眉，眼底更加茫然。
她怎么会知道厉枭为什么千方百计要阻挠贾冬菱离婚？
“我要是知道原因，我怎么会特意来问你？”
她早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了，而不是来寻求已经知道的原因。
听言，厉枭眼底明显略过一抹错愕。
“你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时渺总觉得自己跟厉枭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问题了。
“好。”厉枭点点头，忽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说：“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
他抓着她肩膀的手有些重，时渺下意识拧眉，但还是忍着痛说：“你说。”
厉枭再次苦笑一声，说：“我阻止那些律所跟你合作，当然是因为……我不希望这离婚案可以顺利进行。”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你不希望离婚成功？”
厉枭更加受伤。
“你就这么希望离婚吗？”
“当然！”
厉枭猛地攥紧了手心，眼底赤红。
“你就这么讨厌我？”
时渺一愣，一时间脑袋有些懵，下意识问：“我讨厌你干什么？我不讨厌你。”
哪怕知道背后动手脚的人是厉枭，她虽然生气，却也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甚至心里早就想过，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可厉枭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只听厉枭再次开口：“既然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要用打官司的方式跟我离婚？”
“轰——”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闪电一闪而逝，淅淅沥沥的雨点打了下来，宛若时渺此刻的心情。
那些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答案，此刻因为厉枭一句话全都得到了解答。
他们都误会对方的意思了！
厉枭从来都不是想阻止贾冬菱离婚，而是不希望跟她离婚！
时渺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连日来的郁闷和委屈，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
这一刻，时渺终于意识到，她逃不掉了。
——他的手掌心。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感情这东西如果可以由人自己来控制，那人跟机器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类与机器的最大区别不就是，他们有感性的感情吗？
时渺很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拿出自己对感情的前所未有的勇气对上厉枭的视线。
“谁说……我要跟你离婚了？”
厉枭一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想跟我离婚，那你找律所干什么？还故意找的专擅长离婚案的律师。”
“厉枭。”
“嗯？”
“你真的是一个笨蛋！”
“……”
“难道你没有想过，我是为别人找的律师吗？”
厉枭眼皮微颤，随即猛地睁大了双眼。
“你是为别人找的律师？”
“当然！我是为了帮贾冬菱顺利跟她那个混蛋老公王辰离婚，所以才特意找的最好的离婚律师。”
“……”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厉枭仿佛被关机了一般，整个人愣愣地呆立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着时渺。
所以……
这几天的担心和愤怒，以及刀割一般的感觉，全都是他自己在这里自导自演？
他未免……也太可笑了。
但比起丢人，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和激动。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