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吉他声和歌声，顾知行的视线又完整地落在玻璃房里。
宋橙正背对着他坐在高脚椅上，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边弹边唱。
她唱的是一首好多年前的老歌《听妈妈的话》：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为什么别人在那看漫画
我却在学画画对着钢琴说话
…
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美丽的白发幸福中发芽
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
尽管在场能听懂的人不多，但不妨碍他们会跟着旋律摇头晃脑。
文瑜微笑着看向弹唱的宋橙，她微微倾身小声地对顾知行说：“有人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ZGR，这种感觉挺不错的，很亲切。”
顾知行视线没转，他“嗯”了一声。
文瑜见顾知行听得专注，她也没再继续说话，视线落在宋橙的背影上，听她唱歌。
宋橙这是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唱歌，真是鼓足了勇气来的，她五音不全，为了唱这首歌，她偷偷练习了几个星期，每天做梦都在练习唱歌。
吉他也是专门找人教的，练了得有两个星期吧，好在没辜负她每天几个小时的付出，今天的表现还算成功的，没有翻车。
就算是有失误，她猜想他们大多数人也听不懂，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一部分的紧张。
一曲结束，宋橙获得了掌声和欢呼声，她算是以假乱真地完美结束，用中文和英文分别对在场的人表达了谢意和歉意后，她才回到座位上。
荣音刚才看着宋橙努力在唱歌，她眼眶红红的，心里是又暖又酸涩，终是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因为宋橙唱歌的样子像极了那个人，他们俩都是五音不全的人，却都为她练了一首歌，何其相似！
宋橙坐下后，玩味地看着荣音，她没想到把她妈妈还唱哭了，笑道：“这就感动得稀里哗啦了？”
荣音轻拭眼泪，“嗤”的一声，边比划边说：“感动是有点，想着把你从那么点点大养到长得比我还高，虽然没什么才艺还五音不全，破天荒地唱一首完整的歌，是真的用心了，我就觉得吧，我那些年的投资是真的有回报了，值了！”
宋橙乐出了声，敢情她妈妈这是在感慨自己投资有回报了？
十分钟后，宋橙跟荣音离开餐厅，丁珺送她们进电梯下楼。
很快，顾知行和文瑜也用餐结束离开，没有让文瑜买单。
文瑜说：“想请你吃顿饭，你都不给我机会。”
顾知行语气淡淡道：“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
文瑜紧接着道：“那下次习惯一下，给我个机会，怎么样？”
顾知行没回应。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身后的餐厅楼下，宋橙从另一边急匆匆地往回跑，又跑回了楼上餐厅。
电梯在餐厅停下时，宋橙气喘吁吁地没有立马出去，而是缓了缓才走出电梯。
刚才她好像看见顾知行了，也就那一眼一过，当时没太在意，等她跟她妈妈已经走到停车场了，脑海里又闪过那一幕，她立马地跑了回来，想看看是不是他。
看到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人不是顾知行时，宋橙心里涌上一股失落的情绪。
不是他！
丁珺看到折返回来的宋橙，她走过去问：“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宋橙收了收表情，说：“以为东西落在这里了，刚刚想起来是我之前就放在车上忘记带上来了。”
话落，她打了声招呼又离开了餐厅。
......
从餐厅回酒店的路上，顾知行沉默不语。
他脑海里回想着宋橙刚才笑的样子，还有她唱的歌，她弹的吉他，他从来不知道她还会弹吉他，湛时域以前说过她小时候不怎么喜欢上兴趣班，别的小孩会的乐器，她一个都不会，兴趣爱好应该就是吃和玩。
文瑜走在顾知行身侧，两人的手袖时不时会擦到，她是满心欢喜又小心翼翼。
而顾知行是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往酒店方向走，步子大，很快就走在了前面。
文瑜有一刹那间想伸手去牵住顾知行的手，但是又怕自己太过热情，终究还是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忍住了这点冲动。
一路上，她欲言又止纠结得很，想跟顾知行说说话，但看他步子走得快，想到他应该是着急回去开视频会议，又不敢耽误他时间了，只好跟在后面走着。
很快，两人到了酒店。
顾知行是真的没什么话说，进房间前也就跟文瑜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关上了房间门。
另一边，宋橙跟荣音回到家时，惊喜地发现小院子门口有一束花，拿进屋里一看，是一束包装很精致的香槟玫瑰。
宋橙打趣道：“妈，看来你有追求者呀，还知道你喜欢香槟玫瑰...没留卡片，是暗恋你的吧？”
荣音在看到香槟玫瑰时，心就一窒。
香槟玫瑰！
这世上知道她喜欢香槟玫瑰的也就这几个人，排除国内家里的人和宋橙，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个人。
心下一紧，她立马折出门外，视线从屋前一一扫过。
漆黑的夜里，除了路灯看不到任何人。
“妈，别找了，你现在肯定看不到人的，真要是暗恋你的人送的，他一定不会让你看见他的。”宋橙捧着花跟在荣音身后出来，“可能是身边接触过的某些男士，有些人暗恋就喜欢时不时在你眼前刷一下存在感的，你想想看有没有这样的人？”
荣音哪里还用想，她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是那个人了。
在M国根本没人知道她喜欢香槟玫瑰，就算是湛时域让人安排的，也会是送到公司或她在家的时送到她手上，不会不留名。
调整好情绪，荣音揽着宋橙进了屋，毫不在意地说：“不管了，这花挺好看的，送来了就收着吧。”
如果真的是他，他怎么敢再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