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有你在，我睡不踏实。”
苏昭昭没敢说，她睡得挺踏实，睡眠质量嘎嘎好。
最近几天，确实辛苦他了，乡下办酒席做饭用的是土灶，烧的柴多，
他和小舅他们连上了两天山，把大木头扛下了，然后再劈柴，她看着都觉得累。
四下无人，苏昭昭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重重地亲了一下。
“明天你干完活儿，我们去石坡那边。”
说起来，那里可以算他们的定情之地，也是因为在石坡的那一段单独相处时光，苏昭昭才逐渐对他产生好感。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是她最向往的。
十二月的天，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凉意，好在没什么风，不至于冷得太厉害。
陆淮刚从后山下来，全身还发着热，苏昭昭将他当大暖炉，紧紧地挨在他身边。
村里人都在屋里烤火，如果没啥要紧的事儿，几乎一天都不会出门。
上去石坡的路，有一点陡，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怕她滑倒，陆淮半抱着苏昭昭走上去，两人坐在以前的那个石块上。
苏昭昭靠在男人的怀里，“陆淮，你当时提出要帮我补课的时候，心里不虚的吗？”
后来得知他高中都没读完，她真的很震惊。
忆起从前，陆淮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不虚。”
他那时什么都没考虑，只知道得创造一个机会，和小姑娘单独待在一起。
回知青点后，他才想起来，自己高中的知识并没有学完。
“在给你补习之前，我也找人恶补了一段时间。”
苏昭昭抬起头看他，睁大了眼睛：“那你好厉害啊，现学现教，还讲得那么详细。
你不会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自己明明也不会，还非要说给我补习。”
说完，她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什么。
“不对，你才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我的声音。”
苏昭昭可记得很深刻，她去了他们生产小队，第一次说话时，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陆淮一脸宠溺又无奈，怎么从媳妇儿的语气里，还嗅出了一丝醋味儿。
和自己的声音吃醋？
“我确实被你的声音吸引，但还喜欢你说话时，美好得像星空一样的眼睛，很漂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时陆淮就有一种，仿佛被击中了一般的感觉。
情不自禁地被小姑娘吸引。
看在他嘴甜的份上，苏昭昭不再去计较从前的事情，往他怀里蹭了蹭。
找了个舒服地姿势，抬头就和他对视上了。
两人心中皆一颤，陆淮扣着她的脑袋，俯身下去，缓慢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苏昭昭的手不自觉攀附着他的肩，仰起头，回应着他。
……
两天后，苏天舟从部队回来，先去沪市接新娘子。
江家那边亲戚少，所以没有在家里摆酒席，请了几个最亲的亲属，一同坐火车去红阳市送嫁。
结婚的这天，苏昭昭终于有事儿忙了，被分到了给客人泡茶的活儿。
“慢点走，外面人多，小心不要被烫到。”
陆淮不放心地叮嘱，这可是滚烫的热水，媳妇儿细皮嫩肉的，要是被烫一下，肯定会立即起水泡，红一片。
“好，我会慢慢来的。”
到了院子里，苏昭昭逢人就笑，一看就让人觉得讨喜。
“来，几位叔叔阿姨，喝杯热茶，暖一暖。”
江家人从沪市来到东山村，进门时，都带着审视的目光。
见到热情又漂亮的苏昭昭，几人神色愣了愣，这真的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姑娘？
听说还是京市的大学生，相貌还不凡，能教出这样优秀后生的家庭，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江家几个亲戚的心里随即发生了转变，他们原也不是嫌贫爱富的，眼里的轻视都没了。
忙了一会儿后，苏昭昭赶紧到村口接人。
苗燕燕是一个人来的，手里还拎着一卷布料，一斤肉。
“昭昭，我没来晚吧？”
“没有，正是时候，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此时，院子里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每桌都坐满了客人。
苏天舟部队那边来了好几个战友，凑成了一桌，一个个全都高大威猛，身形健硕，和其他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一进门，苗燕燕就目不转睛地盯上了。
“燕燕？”
苏昭昭说了好几句话，没听到她回应，转过头才发现她眼睛都看呆了。
她玩笑道：“想不想去那一桌，我可以去帮你加张凳子。”
“能行吗？”苗燕燕下意识问。
甚至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就她一个姑娘坐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不行，他们那桌没位置了，你想挤也挤不下。”
苏昭昭拉着她来到一张有空位的桌子，“你要是看上了哪一个，我去找我哥帮你问联系方式，倒是可以。”
苗燕燕瞬间脸色爆红，她还没谈过对象，要联系方式这种事情，更是从来没想过。
“昭昭，我……就是看看，没啥别的想法。”
看着她红透了的脸，苏昭昭也没再逗她，看向旁边座位上的虎子娘。
“婶子，这是我以前的同学，麻烦您等会儿照顾一下她。”
“好嘞，放心吧，婶子一定帮你照顾周到。”
安顿好她后，苏昭昭才回到堂屋主桌，在陆淮的身旁坐下。
没一会儿，就见新郎新娘携手走了出来。
苏天舟穿着一身军装，身姿挺拔，不常带笑的脸上，此时满面春风，笑意直达眼底。
看着她哥幸福的模样，苏昭昭眼泪蓦地涌了出来。
陆淮敏锐地察觉到媳妇儿在哭，抬起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
他低声哄：“不哭了。”
苏昭昭吸了吸鼻子，她也不想哭，但这生理反应，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刚才那一刻情绪过于猛烈，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身上有原主残留的情感。
看到唯一的哥哥身边有心爱的人相伴，婚姻幸福，她肯定也觉得欣慰感动吧。
喜宴热热闹闹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昏暗，才逐渐收场。
苗燕燕将苏昭昭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昭昭，你之前说可以问到联系方式，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