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夫子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水。
这年头的孩子对夫子都是怕的，毕竟就连当今天子，在见到自己老师的时候，都要多几分恭敬。
所以没有人敢在这时候对自己的夫子不恭敬，哪怕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这种人。
没想到余佳佳竟然真的敢叫夫子过来。
刚刚还平静的余佳佳这会儿看到夫子来，眼圈儿瞬间红了。
她像是在忍着巨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夫子，把自己一回来就被人恶作剧的事情说了。
夫子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喜欢余佳佳，不仅仅是因为余勇军对余望川的救命之恩，更是因为这个孩子本身就可爱的很。
“你们谁做的？”夫子脸色阴沉的看着下面的人。
孩子们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
学堂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
“就没人看到？”余长浩只觉得生气。
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当真是让人不齿。
“夫子，今日中午时间很短，有嫌疑的人不多，只请夫子问一问中午在学堂里的人就好。”余佳佳从容的说。
这番话说出，余长浩便点头同意了。
中午留在学堂里的人并不多，很快那几个人就被查出来了。
只是，要在这几个人里找到动手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余长浩目光悠悠的盯着几个人：“所以你们几个是都没有看到是谁动手的？”
“既然没看到，夫子，虽然法不责众，但是看到了却故意隐瞒的，也该和做这件事的人有同样的罪名吧？”
何景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说着，走到了夫子面前，对着夫子认真的行了一礼。
余长浩已经算是夫子里面脾气比较好的了，若是放在一般的夫子那里，这会儿怕是早就闹起来了。
此时此刻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微微点头：“也是，不能让这样不正的风气在学堂里。”
听到这里，几个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王金枝的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尤其是在夫子对上她的目光的时候。
“你真的没看到？”夫子问。
王金枝低着头更加害怕了。
余佳佳有些于心不忍，可想到在场的人，看的最清楚的可能就是她。
“既然都没看到，那刚刚你们在场的，都去院子里……”夫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我看到了，是他们！”王金枝咬着牙说着，低头指了一个方向。
正是王铁柱他们几个的方向。
王铁柱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可别乱说，我们哪有？”王铁柱梗着脖子道。
小孩子到底是不会说谎的，语气中的慌乱不言而喻。
“你碰了墨汁，现在手上应该还有不少墨汁吧？是不是你们几个，把手伸出来不就是了。”余望川语气平平道。
下一刻，余长浩立马命孩子们把手都伸出来。
果然，王铁柱和平时与他交好的几个孩子手上都是黑色的墨汁。
墨汁不容易清洗，张云英心疼几个孩子，给他们买的都是好墨条，干的快。
在手上干了之后必须要用香胰子才洗的干净。
王铁柱他们中午哪有时间去洗手。
看到证据就摆在眼前，王铁柱就算想说什么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夫子气的脸都青了。
没想到竟然就在他面前，这些孩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平时里的那些东西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夫子，这王铁柱，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欺负人了吧？”何景恒漫不经心道。
余长浩只知道这孩子比较顽皮，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几个是不顽皮的，因此对于他的一些行为也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可是何景恒这句话说出来，整件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余长浩扭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王铁柱看了几秒。
王铁柱的心里突然有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
“看来我这文松书院是容不下你这样的人了。”
他语气十分平静，但是接下去说的话，却让王铁柱的心里咯噔一下：“回去叫你爹过来。”
平日里孩子的小打小闹，无非也就是被斥责两声也就算了。
可如果真的有何景恒所说的那样的事情，这个孩子就必须要和他的家长聊一聊了。
余佳佳并不知道这个年代叫家长过来是什么意思。
听说要叫自己的父亲过来，王铁柱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整个人眼睛就红了。
余佳佳还以为像他这样顽皮的孩子是不害怕被叫家长的。
没想到这话还没说两句，人倒是先哭起来了。
“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余长浩只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再改变结局了，王铁柱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余长浩也暂时离开。
回到位置上，余佳佳就看到了旁边的王金枝脸色不是很好。
余佳佳只以为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吓着了王金枝。
“你没事吧，不要担心，有我呢，以后这些人不敢欺负你的。”余佳佳声音很轻的安慰着王金枝。
然而王金枝只是浅浅的点了点头，多的一句话都没说。
被人欺负惯了，一时间是改变不了的，余佳佳也没指望自己立刻就能得到回应。
王铁柱和一起捣乱的几个孩子上前，替余佳佳把弄乱的桌子都收拾好了。
“你没事吧？”就在王铁柱收拾桌子的时候，几个人围在余佳佳的身边关切的道。
余佳佳浅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多谢你们了。”她看着面前的余望川何景恒，还有两个哥哥感激的说。
学堂里的女孩子要是没有哥哥们护着，还不知道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你是我妹妹，自然该护着你。”余少祺一副大哥本应如此的模样。
余少然也连连点头。
“这件事虽然就这么结束了，可你自己也要当心，我们再怎么照顾你也有难以周全的时候。”何景恒站在旁边突然道。
余望川的脸色漆黑如锅底。
“只要还在这个学堂里，他们就不敢放肆。”余望川的声音，平静中带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