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客车像个老太太一样，踉踉跄跄的在泥泞路上缓慢的行驶着，过了没多久，刚才和司机说话的乘客便开始呕吐起来，那难闻的气味一下就在狭小的车厢里扩散开来，使得两三个乘客立马也跟着干呕个不停。
黄慧娟见状，顿时眉头一皱，原本用来捂住鼻子的手帕捂得更紧，而向着车窗的脸则恨不得把头伸出窗外。
庞五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黄慧娟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幽的香味，这香味感觉比梁冬润身上的还要好闻，所以自然也闻不出来这车上的酸臭味，反倒是趁她把脸别过去的机会，偷偷睁开眼睛偷瞄起她来。
相比于昨天第一次在酒席上见到的雍容华贵，她今天穿得格外质朴，一袭方块格子的黄色短袖连衣裙，脚下配着一双白色凉鞋，头发弄得像团波浪一样相当时髦，这种打扮，在普遍衣着暗色，头发凌乱的人堆里已是用心，而且显得格外耀眼。
庞五品不清这裙子和鞋子的好坏，只知道她穿起来特别好看，特别显身材。有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美，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知性美，一种让人畏而却步的美，这种美或者说这种自信让他每次碰到她胳膊时就吓得不由自主的弹开。
除此之外，她这身穿着也让她看起来年轻不少，腹部就算坐着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一点赘肉，胸部也没昨晚下垂，在细看她的侧脸时，虽然已有一些皱纹，但那五官的线条显然也比她女儿萧秋红的长得标致多了。
“苟文贵说得没错，黄慧娟年轻时一定是位了不得的美女。”
“萧云才长那模样，萧秋红长歪了也不奇怪。”
“不过还好她遗传了母亲雪白的肤色。”庞五为萧秋红没能遗传到母亲姣好的面容而感到遗憾。
其实在庞五的内心深处，他多多少少有些恋母情结，这可能跟他自小与陈桂花相依为命有关，这也是为什么他每次去逛窑子，都喜欢找些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女人。
在偷瞄她的这段时间里，黄慧娟一次也没回过头，只是自顾的盯着窗外。于是他索性把她从头到脚细细的再打量起来，最终把目光停在了她裸露在裙外边的小腿上。
“这小腿真是雪白光滑呀！怎么感觉比萧秋红的还要嫩？”
庞五不解的暗咽了一下口水，而后竟然动起歪心思，他把自己的脚往里边挪过去，想假装不经意的蹭一下，感受一下这小腿的丝滑，但最终还是没敢迈出这一步。只好在脑海里不断的回忆起她裙子里边的风景，没多久心理生理又开始小鹿乱撞起来。
但窄小的座位空隙使他不能翘不起二郎腿，他又不想把脚放在过道上，只好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胯间，紧紧的夹住那快要雄起的卢鸡。
“怎么说她也是萧秋红的母亲，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那要不要和她打声招呼呢？”
“可她看起来好冷漠，好像不太喜欢和人说话。”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想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放弃的时候，汽车突然猛的往右侧一斜，紧跟着车里不停的“砰砰”直响，随后“哎呦”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就包括了庞五和黄慧娟的声音。
司机站起来打开车门探头往后看了一眼，回头和乘客解释道：“没注意到路边的泥坑，车后轮陷进里边去了……”
但乘客们并没听他解释，开始纷纷抱埋怨：“司机！你怎么开的车？！我头都磕破了！”
“妈的！差点就被甩出窗去！还好我用力捉住了座椅！”
“要不是我及时捉住了边上的人，我也非得甩出去不可！”
“我这些鸡蛋都摔碎了，这是拿去探亲的，这去到叫我怎么和人交待？”
……
在这些抱怨声中，唯独庞五和黄慧娟没有出声，但庞五的脸色憋得通红。
“小伙子，你……你没事吧？”黄慧娟有些着急的问他。
“不……不碍事，缓……缓一下就好了。”庞五嘶牙咧嘴的回了一句，随后便弯下腰去，表情很是痛苦。
“看起来伤得很重，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认识人，很快的。”
庞五听后，立马起身，故作轻松的笑道：“不……用，没……啥事，再说……这半路也没有医院。”
“那一会到了白沙镇，我带你去看下医生，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总归是我弄伤了你。”
黄慧娟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原来，就在车子向右瞬间倾斜的那一刻，庞五反应极快，立马用力扶住前边座位的靠背，因而没有摔倒。
可突失平衡的黄慧娟反应不及，整个上半身猛地往庞五身上一跌，手肘不偏不倚的砸到他那“余怒未消”的命根上，痛得庞五连“哎呦”声都是全车最大声的那个。
还有最要命的是，黄慧娟起身时，由于慌张，还不小心用力按了一下，双重伤害让他差点直接跪倒在过道上。
“回到先再说吧。”庞五翘着二郎腿回着，而脸色因为尴尬，更加不敢望向她。
在这段时间里，司机尝试了几次也没能把车从泥坑里开出来，看着车上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他只好作揖说道：“劳驾几位兄弟下去帮忙推一下。”
看到下边路面泥泞不堪，开始车上的男人都不愿意，直到司机拿出烟来分给几人，再承诺退回他们的车票钱，车里的男人这才走下去。
庞五下去不是因为司机要退他的车票钱，而是他想下去松松筋骨来减轻那致命一击带来的疼痛。
那时的客运车没有现在的那么大，很轻，再加上车里乘客大部分都下来了，庞五几人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车推了上去。
可转动的轮子飞溅了一些泥巴到他裤子上，上车前，他特地用水洗了一下，然后便把裤脚挽了起来。
重新回到车里，他感觉已经舒服了很多，刚坐下，黄慧娟就问：“没事吧？”
“没事，就裤脚粘了一些泥巴。”回完他还故意往外挪了一下屁股，担心身上没洗干净的泥巴会粘到她身上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没……没事，我感觉好多了。”反应过来的庞五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着。
“那就好。”
黄慧娟说完朝他那地方瞄了一眼，说：“你这裤子都弄湿了，要赶紧换下才行，免得老了容易得风湿病。”
“不碍事，这天气，回到镇上也该干了，再说我还年轻，这不算什么，平时干农活的时候，衣服一天都是湿的咧。”
黄慧娟听完不再说什么，而是关切的对他说：“别坐那么外边，万一车子再打滑容易摔倒，你坐进来一点吧。”
“我身上脏，怕把您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不碍事，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衣服。”
听到这，庞五只好把屁股往里挪了挪。
这时的黄慧娟，眼神已变得和刚上车时完全不同。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我？种地的，呵呵……”
“怪不得身子长得这么壮。”
庞五原本想说什么，可他发现黄慧娟的小腿竟然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小腿，那种感觉一下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嘿嘿嘿”的笑起来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