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瑾莜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她变得越来越想去碰触沈音虞,虽然平日相处里两人多少都会有些身体接触,牵手拥抱也都很稀疏平常,可是只有柳瑾莜能察觉得到这其中细微的不同,她变得不再满足于只是女孩子之间普普通通的拉拉小手,搂搂抱抱,自己这是怎么了…
悄悄的掀开垂帘,柳瑾莜自马车内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沈音虞,此刻沈音虞没有骑马,只是牵着马儿悠然的走在外面,不时的抬手抚摸马儿的鬃毛。
妹妹的手可真好看啊,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柳瑾莜痴痴的看着,甚至在想,要是那双手抚摸的不是马儿,而是她的头发就好了。
不对劲,不对劲。
柳瑾莜连忙摇了摇头,缩进了马车内。
走在外面的沈音虞亦察觉到了柳瑾莜的异样,虽然尚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她回头望了望,她知道柳瑾莜方才在偷看她,所以她一直没敢回头。
柳瑾莜果然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给忘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看着坐在榻旁的沈音虞,竟然还怪她昨晚为什么说着去倒水,人就不见了。
沈音虞在心中暗暗叹气,她不知该怎么和柳瑾莜解释,如果直接说出来怕柳瑾莜会尴尬,只好假装赔罪,把昨晚发生的事藏在心里。
二人就这么心思各异的行了半日路程,终于抵达了本该在昨晚落脚的城镇,沉香镇。
沉香镇以沉香闻名,沉香乃非常昂贵的药材,镇中大大小小的医馆鳞次栉比,收购倒卖沉香的商人也多不胜数,小镇因此也甚为繁华。
“哇,这里好热闹!”柳瑾莜掀开垂帘四处张望着,沿街叫卖的商贩,行来过往的路人都是她好奇的目标。
“妹妹!那是什么?”柳瑾莜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手上,糖水裹着鲜嫩的水果,晶莹剔透的,看起来甚为诱人。
柳瑾莜竟然没吃过糖葫芦?
看着柳瑾莜望眼欲穿的模样,沈音虞不禁笑了笑,她掏出银两买了两根递给柳瑾莜,卖糖葫芦的老人一脸称羡的笑道,“公子可真是疼爱这位姑娘啊,姑娘还什么都没说就直接买了。”
正准备接过糖葫芦的柳瑾莜手下顿了顿,因为老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悄悄红了脸,她将身子缩进马车内,只留下一只手不忘接过沈音虞递来的糖葫芦。
沈音虞以为柳瑾莜只是人多害怕,并未多想。而躲在马车内的柳瑾莜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想着沈音虞方才看着她的笑,也许沈音虞自己都未察觉,那个笑,宠溺极了,再配上糖葫芦老人的话.柳瑾莜就彻底绷不住了。
在客栈将行李马车都安顿好以后,沈音虞说要带柳瑾莜去个地方。这里的一切对于柳瑾莜来说都是新鲜而渴望的,于是她并未多问,只连连点头。
“温府。”柳瑾莜仰头念着二人身前这栋大宅上的牌匾,有些不解的问道,“妹妹,这里不是私宅吗,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沈兄!”还未待沈音虞回答,一名穿着打扮极为华丽的男子正一脸欣喜的自府内小跑而来,他来到二人身前,一把抓住沈音虞的手,大喜道,“好久不见啊!”
嗯?
柳瑾莜此刻的目光自动锁定在了紧紧握着沈音虞手的那双手上。也许是感受到了来自柳瑾莜眼中的寒意,沈音虞连忙将手抽出,向男子抱拳道,“温兄,好久不见!”
“哎呀,咱们就别客套了!快快!里面请,里面请!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男子迎了二人进到府中,一路上穿庭过隙,这府中景色甚为雅致,可柳瑾莜却全无心思欣赏,只依旧眼含敌意的死死盯着男子双手。
“沈兄,沈伯父呢,这次你们没有同行吗?”男子房内,沈音虞还未坐下,男子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发问。
“这次我没有和爹一起。”沈音虞看了看身旁的柳瑾莜,“我是和姐姐一起的。”
“姐姐?”男子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柳瑾莜,却没有注意到柳瑾莜对他的警惕和敌意…
沈音虞将她已出嫁和此次出行的目的告知后,男子似受到重大打击,颓然倒在椅上,“连沈兄都成家了?”
你什么意思?
沈音虞用眼神揍了男子一拳,男子被揍醒,忙理了理衣衫唤下人端来茶水,可唤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他只好走出屋外去寻,柳瑾莜子在这时扯了扯沈音虞的衣袖,“妹妹,他是谁?”
“他啊。”沈音虞略带嫌弃的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然后笑道,“可以算是我的青梅竹马吧。”
“青梅竹马。”
察觉到柳瑾莜面色的异样,沈音虞忙解释道,“倒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他叫温如言,和我同龄,我爹与他爹是故友,又同为商人,所以我们两家来往甚密,我俩自幼相识,每隔段时间都会见上一面,也就近几年见的少了些,但终归也算是一同长大吧。”
“来往甚密。”
喂…
见柳瑾莜关注的点完全不对,沈音虞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柳瑾莜在这时又问道:“一起长大,那他应该知道妹妹是女子了?”
“当然了。”
“我听他方才叫妹妹沈兄,我还以为。”
“那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沈音虞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从小就像个男孩一样,他小时候还被我揍哭过,所以啊,他是故意这么叫我的。”
知道是女子还故意握手。
柳瑾莜在心底又暗暗记下了温如言一笔。
“姐姐?”沈音虞看着柳瑾莜眼神此刻有些可怕,忙叫醒了她,柳瑾莜转了转眼瞳,恢复到温婉模样,“怎么了,妹妹?”
没什么,只是有点吓人。
就在这时温如言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他亲自为二人倒上茶水,气喘吁吁道,“下人们也不知道都跑哪去了,我找了一大圈一个人影也没有!哎,为了这壶茶,可真累死我了!”
沈音虞饮一口茶笑道:“想不到几年未见,温兄体力还是这么差劲。”
“那是!”温如言瘫坐回椅子上,扬起双手感慨道,“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嫩嫩公子哥儿,哪能跟温兄你比?”
“哦?”
“你还哦呢!”温如言递来一个白眼,苦叹道,“哎!我爹到现在都还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着,你看看人家音虞!一个姑娘家从小就能跟着爹四处行商,小小年纪就能撑起家里的生意,现在倒好,你还成了亲,我爹又多一个挤兑我的话了!”
“那怎么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