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涯继续说道，“其实他一个老顽固，辞官与否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大臣是他的学生，就怕贸然让他离开，会引起朝堂的动荡。”
“于是我和皇兄就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由我假装逼宫，抢走兵符，然后连夜出城，带领将士们直接出兵，夺回属于咱们自己的地方，保护好我们每一方的百姓。”
今晚的信息过多，已经让小六来不及消化，此刻的他早已经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盯着司无涯，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你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做法，最后可能会让自己背上千古骂名？就连现在坊间都传闻你……”小六没有继续说下去。
“坊间传闻我什么？是说我阴狠毒厉，还是说我心怀不轨是个奸臣？”司无涯波澜不惊的说道，仿佛这一切对于他来都习以为常一般。
“你都听过？”小六诧异的问道。
“连你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司无涯的唇角勾起一丝苦涩，小六却清楚的能够感觉到此刻他的内心，绝不如表面一般的波澜不惊。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小六心有不忍的问道，此刻的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司无涯看起来那么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那一切应该都只是他的保护色吧！
司无涯看了一眼满眼惆怅的小六，伸出宽大的手掌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其实你根本不用心疼我啊，这样的我也听自在的，自打和你爹‘闹翻’后，我就可以完全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小的时候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看着有时候他被我怼的说不出话的样子，我真的当场就想狂笑不止，谁让他在我小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教训我的。”提到这儿，司无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看得出来，对于这一点他是真的很满意。
“可是你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么？”小六仍旧对此事有些不解。
“这有什么可怕的，人都死了，还在乎后人的评判么？只要当下活得快乐，活得恣意，只要自己认定是对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司无涯的语气非常的轻松。
小六陷入了沉默，现在的他只觉得司无涯很是伟大，他甚至有些难以理解这种伟大了。
看来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无端……”看小六许久没有在提问，司无涯主动叫到。
“嗯。”小六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此刻的他总觉得头脑有些不清晰。
“你知道么，我小的时候，就如同你一般，喜欢黏在你父皇的身边，他这个人，古板而又守旧，中规中矩，一点都不好玩，可当时我们的父皇太忙了，根本没有空理我们，而你父皇又是最像你皇爷爷的人，做起事来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司无涯见小六应声了，就开始自顾自的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小六听到这些，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去。
“所以我特别喜欢缠着你父亲，看到他就如同看到自己的父皇在身边一般，久而久之，你父皇也习惯了我的存在。”
“原本我是你皇爷爷所有皇子中最为聪明的一个。”司无涯继续说道。
小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时候都不忘自夸一下么？虽然，他说的也算是个事实。
“然后呢？”小六问道。
“所以其实我才是当时你皇爷爷心中太子的最佳人选。”司无涯说道。
“后来我爹谋朝篡位啦？”小六问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他爹也太过分了。
“小家伙，你在想什么呢！”司无涯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感觉小六挺聪明的呀，怎么现在反而脑子不够用了呢！莫不是跟他家那个傻哥玩久了，被潜移默化影响傻了？
其实司无涯这么想可就冤枉死小六了，他虽然学过国策，可是这种真枪实弹的演练他哪里参加过呀。
“是因为我犯了点儿错，我把当时将军家的儿子打死了，他当街强抢民女，被我遇见了以后收拾了几个拳头，谁知道他那么不抗打，直接就去了西天呢！”
“你皇爷爷知道后震怒，当时就将我下了大牢关押了起来。整整两天的时间，其他那些有心之人就没少去大牢找我的麻烦，甚至为了除掉我这个传说中的内定太子，竟然明目张胆的给我的饭菜里下毒。”
“那时只有你父皇去认真的提审我，而在我仔细说过流程之后，他确认这件事的确不应该是我的错，于是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你皇爷爷。”说到这儿，司无端的眼中流露出幸福的光芒。
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和你皇爷爷到底都谈过些什么，但是我就那样被放出来了。
并且太子之位已经易主，正是小六他爹。
“那不还是他耍手段夺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么？”听了这么久，小六仍旧有些不是很明白的问道。
“不，他是为了保护我，他是想将所有危险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这样就再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司无涯还是耐着性子给小六解释道。
“所以，就算我日后被骂又算得了什么呢？”司无涯反问小六道。
“你就没有想过，当时或许真的就是他自己想当皇帝呢！”小六总是觉得这件事对于司无涯来说非常的可惜。
“不会的，你皇爷爷死后，你父皇继位的当天，就想当众宣布这圣旨不做效，他想把皇位还给我。”司无涯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那遥远的地方，有个人一般。
“可那时候的我，心在就野散了，根本无心做这皇帝，这么多年来，他就立志要做一个好皇帝。他的确比我更适合，而且有了他的保护，我就更加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儿了，傻子才非要责任心那么强，去当以前的老板。”司无涯并没有因为没能当上皇帝而脸上有任何的不满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