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哥，你觉得这样如何？”
秦晓娴当晚便又跑了一趟秦琅家中，将太子找人来收买他们一事，原原本本的说给他听。
“你的意思是，咱们先从太子那边入手调查？”
谢琅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秦晓娴的用意。
如今在岳喆这条线上的所有线索都几乎被封死，加上黄家灭门的惨案，即便他们想要在他身上继续调查，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敢配合。
倒不如另辟蹊径，转而去查太子。
“对，咱们总归不能放弃不是？”秦晓娴眼中跳跃着烛光，满是激动和坚定。
死了那么多无辜百姓，她必然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只是……
“不过太子殿下位高权重，想要从他身上查出线索，属实不易。”
秦晓娴一手撑着下颌，说话时一缕碎发话落到颊边，配合着微黄的烛光，将她平日里眉宇间的英气减去了一分。
化作了一抹温柔。
谢琅指尖蹭了蹭，想帮她将碎发勾回耳后，不过到底是忍了下来。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毕竟谢琅并不真的只是个顺天府小吏，对他原本的身份来说，即便是皇家密辛，真想要查也不是查不到。
只是这其中恐怕得费点功夫。
且对于不清楚他真实身份的秦晓娴，怕是不好解释。
谁料他话刚说完，秦晓娴脸上的那么点儿烦忧便立刻散了去。
“真的？那就有劳谢哥哥了！”
她脆生生的说着。
谢琅呆了呆，随既轻笑：“你就这么信我？”
秦晓娴眨了眨眼：“不然？谢哥哥总不会在这种时候跟我说玩笑话吧！”
即便两人认识不久，谢琅的靠谱却是秦晓娴切切实实感受到的。
两人虽不说出生入死，却也因这几个案子建立起了复杂的友谊。
与其猜忌同伴，她当然更愿选择相信。
只是她不知，这样毫不迟疑的信任，这一刻在谢琅心中激起了多大的浪。
两人确定了方向，便各自分工调查。
太子那边由谢琅负责，无事的秦晓娴便继续调查岳喆。
如今，百姓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些黄家灭门的缘由，对岳喆惧怕的很。
再走访调查怕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秦晓娴思来想去，便动了跟踪的心思。
岳喆估计也以为黄家一家几条人命已经成功吓住了众人，明明风头还没过，就已经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他不学无术。
除却出入烟花柳巷的时候，便是在街边闲逛。
秦晓娴悄悄在身后跟了几日，却没有发现他跟什么奇怪的人解除。正气恼，却瞧见岳喆又买了个女人的簪子。
他女人多，买这些东西倒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一回伸手帮岳喆提东西的那个小厮，竟然不是个熟面孔！
秦晓娴猛地一震。
直觉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回忆这几日仿佛都没见过先前总陪在岳喆身边的那个小厮。
好好一个大活人，去哪了？
秦晓娴察觉不对，思来想去还是将准备继续闲逛的岳喆拦了下来。
“岳公子这是准备去哪？”
她话说的客气，只是那语调照旧的冷厉，若刀子似的。
岳喆瞧见她，一双眼睛先是在秦晓娴的脸上流连了一圈，露出贪婪的光。
被秦晓娴冰冷的视线瞪的一哆嗦之后才回过神，嘿嘿一笑：“怎么？想开了？那就……”
他话还没说完，便像是被秦晓娴嘴边的冷笑打了脸，不由自主的闭了嘴。
秦晓娴自是不想听他闲扯，装作无意提起：“怎么？最近岳公子身边这个小厮倒是眼生的很……”
说话时，她双眸死死盯着岳喆。
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果然在提到小厮的时候，看见了岳喆一闪而过的心虚！
不过很快，岳喆便皮笑肉不笑的说：“他啊，家里老娘生了病，跟我告假回家瞧老娘去了！”
他这说辞秦晓娴自然不信，但也没有立刻拆穿。
反倒是装作信了似的敷衍了几句。
等跟岳喆分开，她立刻去了岳府。
秦晓娴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
如果黄家确实是岳喆派人杀的，那必然是他的心腹动的手。
那这个忽然失踪的小厮会不会就是那个纵火杀人之人？
那他现在……又去了何处？
直觉告诉她，找到此人成了如今最大的线索。只是按照岳喆的手段，若她的猜测是真的，这个小厮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秦晓娴从岳府的正门绕道了偏门去。
刚巧瞧见一个送泔水出来的男人，身上穿着短打，日头高照之下皮肤晒得泛着古铜色的油光。
“这位大哥？”
秦晓娴开口，对方许是没料到出秦晓娴这样穿着的人也会跟自己说话，模样有些拘谨。
倒是恭敬的很。
秦晓娴问了几句，发现他在后院做活，不认得岳喆身边的人。
不过确定了这几日府上没抬出去过人。
秦晓娴想了想，还是找到了谢琅一起寻人。
他们速度不慢，日头还没落的时候，便有了眉目。
“有人说看见小厮出城了，不确定是不是。”
秦晓娴听罢，心中咯噔一声，拉着谢琅便出了城。
又寻了约摸半个时辰，总算是在城外的一处小溪边上，找到了小厮。
可惜，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来看看。”
秦晓娴原本也没有抱着什么侥幸心理，如今心中的猜想印证，她甚至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上前一步，先做了现场勘查。
旁边有打斗的痕迹，小厮的身上也有几处淤青。尤其是脖子后方最为明显。
很显然，他是被人摁头在水中活活溺死的！
“我身上没有工具，至于他的死亡时间和其他，只有把尸体运回去我再看了。”
这案子拖得久了，秦琅倒也放平了心态，不急这一时三刻了。
他点了点头，让人先抬着尸体离开。自己吃慢了一步同秦晓娴说话。
“我觉得咱们进了误区，我从太子那边倒是没调查出些什么。”
他说完正想问问秦晓娴的想法，一抬头，却忽然瞧见城门方向奔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