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嘴啊？”她笑了笑，慢条斯理的屡起袖子，“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也还不错。怎么……岳公子这是想要试试吗？”
“怎么？你还想动手不成？”
岳喆看着秦晓娴柔嫩的肌肤和纤细的胳膊，不屑的冷笑一声。
“岳公子还能怕了不成？”
秦晓娴眉峰一抬，笑得越温良，旁边的谢琅眼皮子跳的就越快。
他知道秦晓娴身手不错。
今天看样子，这小丫头就是来揍人出气的。
谢琅暗叹一声，心想着一会儿可得看紧了，若是秦晓娴不敌，他自然要插手帮忙。
只是他这心理活动，旁人并不知晓。
岳喆一双眼都定在秦晓娴的身上，纤腰窄肩，身材窈窕。这么一个弱女子要跟他比比谁的拳头硬？
“噗嗤——”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薛文谦上前，面对着岳喆，眼却是斜着看向秦晓娴的：“公子，既然秦姑娘这么想要让咱们见识一下她的拳头，不如就让我去领教一番。”
他本就是岳喆的保镖，生的五大三粗不说，先前还是军中归来的。
可以说，身体优势和技术优势他都有。
并且，他身上还有经历过军中厮杀之人才有的狠劲！
“无妨，放马过来便是。”
秦晓娴耸耸肩，模样不甚在意。
这立刻就惹恼了薛文谦。
“小丫头片子，你找死！”
他爆喝一声，立刻出手。
那真真是沙包大的拳头，骨节粘着老茧，带着破空之声朝秦晓娴面门打去。
面对女子，也丝毫不留余力！
只是一瞬，谢琅的心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让他更为震惊的是。
秦晓娴并没有躲开！
更没有还击！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女人如今居然倒退了数步，仿佛鹌鹑一般抱住了头！
谢琅：？
他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正准备出手帮秦晓娴挡下这一拳。
秦晓娴却忽然扯着嗓子大喊：“打人了！大男人打女人了！”
众人：？？？
她今日见岳喆是心血来潮，没订到酒楼的雅间。几人其实只是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先前因声音不大，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可如今秦晓娴一声喊，近乎所有食客的眼神都到了她这边。
男人打女人？
瞧着那壮汉拳头跟沙包似的，居然对弱女子动手？
旁边立刻有人愤愤不平的辱骂了起来。
而秦晓娴看见大家都在注意这边之后，立刻闪身躲过了薛文谦的拳头。
既然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多的人证，证明是薛文谦先动手恣意生事……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秦晓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精准的扣住薛文谦手臂上的大穴，还没带他从那一股要命的酸麻感中回过神来。
秦晓娴脚一拌，手一扭。
肩膀一带！
人高马大的薛文谦竟然在空中划过一个亮丽的弧度，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
旁边，一片吸气声。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纤细女子，竟然打过了壮汉？
薛文谦躺在地上的呻吟声，又明确的提醒他们。
这稀奇事，还真的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
然而帮秦满意报了仇的秦晓娴并没有停下。她一不做二不休，上前两步掐住岳喆的脖子，啪啪两巴掌！
人格修正掌！
一边打，一边口中振振有词：“叫你当街强抢民女，叫你对我图谋不轨……”
岳喆：？？？
不是你要跟我们比拳头的吗？
岳喆是真的被这走向弄懵了。
然而让他更绝望的是，明明他今天确实什么坏事都没干，为什么旁边的人都在激动的喊“打得好？”
他们……长眼了吗？
*
从酒楼里出来，解压泄愤后的秦晓娴一扫这几日的苦闷，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笑容来。
她平日里眉眼中总是氤氲着英气，表情很少，远看仿佛万年的冰凌。
冷冽而坚定。
而今天，总多了伶俐劲儿。
有点小姑娘的模样了。
“可算出了口恶气。”
谢琅看着她笑，谁料听完，谢晓娴第一反应却是摇头：“怎么能算是出气呢？”
黄家，大忠，张程珺……即便是岳喆的那个小厮。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只是打了他一顿。
怎么能是出了气了呢？
“查，继续查。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以告慰这些死去的人在天之灵！
“好！”
谢琅也被她带动了情绪。
两人并肩走在城中的小路上。
不是闹市，路上的人不多。只有街边玩闹的孩童，唱着一两句童谣。
秦晓娴走着走着，便想起父亲的话来。
“先前父亲赚了这么多钱，方才怎么会说咱家要没饭吃了呢？”
她先前本以为是秦满意的玩笑话，如今品味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头。
谢琅扭头瞧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秦先生本不让我同你说的。”
他顿了顿，等秦晓娴疑惑的看过来，才继续说：“这些年秦先生一直没有忘记济南旧案。这事儿不光只是埋在他的心里，只要是他手里有钱，便会送去给那场案子里失去顶梁柱和收入的家庭。”
沉默。
街边的孩童还在唱着歌，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举着纸鸢，嘻嘻笑着往这边跑。
即便发生了几起连环命案。
可是这个城中的一角，却依旧祥和宁静。
秦晓娴勾了勾唇，“这样啊。”
秦满意果真是个不错的前辈。
她想。
*
谢琅把秦晓娴送到了家，又进去坐了一会儿。
趁着秦晓娴去沏茶的时候，这才从袖扣里抽出了几封信：“晚辈知道秦先生最近有了些难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一个小辈的接济！”
秦满意当即推拒，表情不容置喙。
谁料谢琅却没收，反倒是笑了起来：“秦先生莫要着急，如今太子殿下对您的针对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结束，这信封里的银子，往日你再还我也不迟，只是一些你来我往罢了。”
“这……”
他想的实在妥帖，便是秦满意有意拒绝，也没了理由。
他点点头，还未开口，便听谢琅又补了一句：“况且如今局势不安，济南旧案怕是要显现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