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轻笑，偏头看了一眼白靖荷：“你与靖荷认识，我顺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秦晓娴家门口，她正欲起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大皇子道：“殿下对于济南旧案中萧家遭难之人有何看法？”
“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大皇子有些讶异，不过他随即笑道：“想想也是，这段时间你们在外面应该会遇到很多事情，应该也调查的差不多了。”
之前皇帝派人出去调查济南旧案朝中官员几乎也略有耳闻，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时离京的秦晓娴和谢琅了。
大皇子轻笑一声：“我又能有什么看法？不过是斗争下的牺牲品罢了，萧家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晓娴笑了笑不可否置：“倘若萧家人并未死绝，大皇子又该如何？”
大皇子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想到白越钊回到京城之后对自己说的那些事情。
白靖荷也看了一眼秦晓娴，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不等大皇子开口，她便有些担忧的开口道：“秦姑娘是不是已经见过萧家人了？”
当初萧家出事之后，京城便有了留言，说是萧家还有一两个人活了下来，在行刑之前逃走了，不过此事最终还是被人压了下来，之后几年在没有任何风声。
如今看来秦晓娴如此反常的举动应该就是近来与萧家人碰了面。
大皇子与白靖荷等着她的回答，但是秦晓娴却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道：“那大皇子又如何看待我们与北元国之间的关系？”
大皇子猛的顿住，眯着眼睛看着她，事到如今，秦晓娴所有的答非所问都像是在明里暗里的提醒他什么东西，此事定然与萧家有关，甚至牵扯到了北元国。
想到这里，大皇子斟酌的说道：“无论我们承认与否，北元国都是我们的敌人，两国相邻，对方又时常挑衅，两国之间必有一场恶战，如今只是时间问题，还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最近北元国不断在边境挑衅，甚至扬言他们的二王子死在了境内，若是他们给不出来交代，便率兵进来亲自调查，皇上已经派了不止一队人前去边境支援，不过看样子形势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若是两国当真打起来……”大皇子喃喃道，耳边还充斥着来来往往百姓们的声音，商贩们的叫卖声，小孩们调皮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只是如今朝中缺少精兵强将，倘若当真打起来，只怕受苦的只能是普通百姓。”
秦晓娴忍不住点头应和，如今皇上年纪逐渐变大，早已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果决，甚至听信谗言，对那些不公不义之事听之任之，使得像尹大人那般的忠臣只能被调往徽城那样的偏远小镇。
他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些忧虑，一旁的白靖荷有些担忧的靠着他低声说道：“无妨，凡事只要尽力就好，莫要太过劳累。”
自打北元人的使者来过之后大皇子就一直在紧绷着，避着皇帝一直在调查边境的事情，但是太子那边频频骚扰，他们这段时间也没能好好休息。
秦晓娴见状不由道：“大皇子如此才是君子，若是能够一直如此，保持初心，待日后身登大宝，定然会是一代明君。”
她如今没有选择，谢琅身上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日后更是无法远离朝堂，还有几年前秦满意插手的济南萧家旧案的事情，早已注定了她无法过平静的生活。
二皇子冲动，手段残忍，太子好色，目光短浅，全凭身后的势力帮他，四皇子虽是大皇子胞弟，年纪却还小，如今皇帝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朝堂之上又是暗自汹涌，更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
况且因为朱琢，她早已将二皇子得罪狠了，方才有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不难怀疑，若是自己再次落到太子手里，恐怕会很难安全。
如今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好试探一下大皇子的态度，若是对方日后无法成为明君，她也能够及时准备，同谢琅商议之后带着秦满意离开，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心过日子。
她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话，直到说出这一句时大皇子才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如实告知对方自己心中的话：“出身使然，这已经是注定了的，就算是我当真想逃都无法逃脱。”
太子早都被封为储君，但朝堂上还有人嚷嚷着对方德不配位，太子早都已经将身为嫡长子的自己视为眼中钉，就算他真的无意争夺储君之位，传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看向身边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白靖荷，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倘若我没有本事与之抗争，便无法护住身边的人，一旦我出事，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遭殃，一辈子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或者随便按上某种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
秦晓娴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自古争夺储君都会有这么一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皇子说的也是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大皇子温柔的看着白靖荷：“我想要争一争，就算不为天下百姓，也要为她们创造出安全的生存环境。”
秦晓娴看着依旧满脸的白靖荷充满信任的依偎在大皇子身边，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当今皇上和皇后当面也是情意绵绵，但是随着时光流逝，后宫之中逐渐充盈，皇后也因为种种被皇上所忽视，甚至视他们一起的孩子为无物。
秦晓娴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马车。
大皇子心里一动，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靖荷，后者点点头，两个人一道起身同秦晓娴一起下了马车。
一早便得知消息搞出来的秦满意已经等在了门口，看着秦晓娴迟迟不从马车上下来，便在一旁等候，看到她从马车中下来之后便立刻迎了上去：“女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