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还想再说话，被封寒劝到了一边，低语了几声，抹着眼泪开始收拾徐淑芬的东西。
齐悦悦摩挲着躺椅的把手，似乎还能感觉到徐淑芬的体温。
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情绪都给咽了下去，进屋冷静的处理老人的后事。
徐淑芬的东西并不多，翻边了带来的所有东西，就连床板都拆了，都没找到记忆里的那个圆形物体。
房间里一片混乱，封寒吩咐着带来的人收拾着东西，然后先打包分好，送到已经在市区给齐悦悦安排好的房子里。
即便是要出国，这些东西也是回忆，不能丢。
“处理好奶奶的后事，怎么打算？”
齐悦悦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听不进去封寒的话，始终在惦记着那块东西。
随口应付着：“再说。”
她想到徐淑芬平日里总是坐在自己房间，脚步加快，想着老人是不是把东西放到了自己房间。
刚进了客厅，脚步顿住了。
不远处，一块浅浅的圆形血渍就在桌下。
她下意识的蹲下，颤抖着摩挲着那块血渍。
缺失的记忆里，奶奶抱着那圆形物品的惊愕和茫然还在眼前浮现，和眼前这块血色的污渍完美的重叠。
而现在，那件东西不见了，只有这一团血渍能证明这一切不是她的空想。
“怎么了？”
封寒见她弯腰半天没动，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血渍，猛然也联想了点不好的可能。
“我们医院的人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初步检查的结果也是徐淑芬失血过多。”
齐悦悦扯了扯唇角，想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却发现面部都僵硬了，根本挤不出来。
她视线定格在奶奶曾经躺过的客厅，细细的打量。
白色的瓷砖上密密麻麻都是雨后的脚印，看不出任何外人入侵的迹象。
猛然想到点什么，疯了一般的冲进卧室里，打开柜子，一张工资卡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柜子里。
在极力的否认她的猜测，并不是前些天那些因为沈寒明而来的入室抢劫的人。
蹭的一下起身，仿佛室内有什么洪水猛兽，转身拉着封寒就往里走，出门还差点撞上了还在抹眼泪的阿姨。
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最后停留在了整齐的房间里。
心脏跳的几乎要跳出胸腔，全靠着失去至亲的痛苦死撑：“师兄，我要安排奶奶尸检。”
封寒几乎是秒答应：“好，我现在就去联系负责案件的警察，尽快安排。”
齐悦悦没绕弯子，自顾自的说着话：“不是冲着钱来的，那件东西却不在了。”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除了齐淼淼，没人知道那东西的存在。”
封寒怔了一秒。
齐悦悦攥紧了手，想要一句肯定的回答：“只有齐淼淼和林梅花狗急跳墙才有这个本事…”
声音出口，已经有点笃定的味道了。
封寒叹了口气，捏紧了她的肩膀，安慰：“悦悦，怀疑是合情合理的，我先联系警察看看现场的痕检报告，才能下定论。”
说完，安静。
齐悦悦吸了口气，努力缓和浑身的紧绷感。
“如果现场真的还有其他人在，我一定会竭力的帮你还原事情经过。”封寒察觉到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又加了一句。
齐悦悦侧头看着外面的一片狼藉，声音凉了下去，“还有可能吗？”
麻木的把所有的猜想都压在心底，安静的收拾着东西。
和房东结清了房租，上了车，晚霞正好，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却被刺的头晕眼花。
回到封寒安排的酒店，封寒见她脸色惨白，强拽着她要出去吃饭，齐悦悦勉强回应，却觉得脚下有千金重，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
倒在床上，脑子里不停闪现画面。
“如果没有这件东西，悦悦就找不到妈妈了。”
“沈家人对你好吗？你告诉奶奶实话。”
“不能被林梅花抢走，奶奶绝对不会把这件东西卖了。”
各种声音，从记忆深处都被挖了出来，刺激的她头疼不已。
齐悦悦手指用力，压在枕头上的头发丝凌乱，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枕头里。
许久，才像小兽般的呜咽出声。
世界仿佛都在片刻定格了。
就允许自己在这么懦弱一次，她一定要搞清楚，那件消失的物品到底是什么。
一夜都是在梦魇中度过，天还没亮，封寒就在外头敲门。
齐悦悦起身擦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到了极致的女人，勾了勾唇角。
真难看，也够难堪。
嘲讽够了，才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去迎接消息。
“我看了所有现场的勘探报告。”
封寒把早餐和文件都放在了桌子上，神情严肃：“在农村，当时报案的阿姨又惊慌失措，现场提取的指纹就有十多枚，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