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涡下面有什么。
李尘不知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冥冥之中，好像落在了一张，看不清，摸不着的渔网上。
自己，就是躺在渔网中的鱼。
有人想拿自己当下酒菜。
很好。
先崩掉对方的大牙再说！
以上只是猜测。
但李尘的直觉，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放弃抵抗，任由旋涡将自己卷入其中。
麒麟回到戒指中，避免出现一些不可控的变故。
一股很难用言语形容的腥臭味窜进鼻孔。
李尘眉头狠狠皱起，让人闻得胃里翻滚，只想吐。
旋涡下，能听到水流湍急的声音。
天眼始终开着。
可视范围，被压缩到两百米范围内。
有护体剑意的缘故。
身上没有被水流浸泡。
沉入淤泥层。
随处可见的，是枯骨。
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
这样说吧。
随便抓一把，至少都能抓到十几根骨头。
淤泥很厚。
李尘的身体在高速移动。
吸附力太强，每小时，能达到至少一千公里。
即便是天阶中期武者在这样的速度下，身体肌肉都会被撕裂。
那种庞大的压力，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李尘撑开护体剑意，将范围内的淤泥挤压出去。
能看到底部。
他弓起右拳，释放灵力，一度提升到金丹后期。
“给我，破！”
轰！
划出音爆的一拳，震荡地壳。
狂暴的灵气打出，向四周辐射。
金色的巨大拳头，狠狠落在底部。
只听闻一声震耳发聩的响声。
底部，被打出一个大洞。
嗖！
吸附力增幅三倍不止。
一瞬间，就把李尘吸下去。
砰！
双脚重重落地，踩着的地板，裂出道道龟纹。
奇怪的是，淤泥并没有跟着留下来，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淤泥阻挡。
李尘抬头看了一眼，屈指一弹。
射出一道灵气。
铛！
一圈圈灵气涟漪散开，空气扭曲起来。
麒麟重新从戒指里出来，开口道：“这是阵法？还是屏障？”
“屏障。”李尘开口道：“如果是阵法，我能感觉得到。”
陌生地界。
眼前是一片宽广的大地。
四下都是已经化为枯骨的残肢断臂。
各类兵器刺在地面。
空气中，还留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时不时有一阵阴风拂过。
李尘是元婴期修士，寒气不侵。
但这股阴风十分诡异，摸了摸手臂，隐隐发冷。
“这是战场吗？”李尘说着，来到最近刺入地面的兵器处。
想伸手拔剑。
可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兵器就如沙子散开。
或被吹走，或落地。
“就算是再好的兵器，在经过无尽岁月的流逝后，结局只剩下破散一条路。”
“好如诛仙四剑，也随着岁月的尘封，生出铁锈，剑灵困在其中，需要借助外力恢复。”
麒麟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发言。
此地无比惨烈。
每隔三步，就有一具尸骨。
这还是，有不少尸骨化沙后的情形。
麒麟认真观察着每一具尸骨，个别尸骨的骨头上，闪烁着无比黯淡的符文纹路。
黯淡到近乎灯灭。
“他们生前都是修士。”李尘同样发现了这一点，“而且实力很强！”
说话同时，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渴望。
他太渴望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如今的修士武者界，最强者不过神阶。
不值得动用全力。
跟满级大佬虐杀新手村，没啥区别。
一点战斗体验都没有。
麒麟触碰了一下有符文纹路的骨头。
哗啦！
保持着死亡动作的尸骨立即倒塌。
沙化了部分骨头。
“麒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尘问道。
麒麟是上古时期的圣兽，活了很久。
李尘没能见证上古时期，人族修士的繁华景象，但眼前就有一个参与者。
麒麟或许会知道，也说不一定。
但结果终究是让李尘失望了。
麒麟摇头道：“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这块地界的信息。”
“说不定，这是远古时期的地界，不是上古时期的。”
“小兄弟，你我先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片战场让人生起了浓厚的兴趣。
想要一探究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引起这场如此惨烈，且规模巨大的战争。
李尘来到一块有一辆越野车左右大小的竭绿色石头前。
上面，还有血液干枯的浅痕。
那都是修士的血液。
没那么容易消失，除非人为抹除。
李尘伸手轻轻摩痧着石头表面。
连这些修士的尸骨都被侵蚀得不成样子，为什么这块石头，没有一点岁月流逝的痕迹？
李尘心想着，重重打出一拳。
咚！
震荡出去的灵气在空气中掀起一阵波纹。
波及到附近脆弱的尸骨以及兵器。
李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尽管只出了两分力。
但也不是一般石头能够抗得住的。
这一拳下去，把一块石头砸碎不成问题。
可眼前这块石头，就是纹丝未动，好像是在给它挠痒痒一样。
麒麟快速赶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尘看着眼前这块石头，道：“我用了两分力都打不动这块石头，你说有没有发现。”
说话同时。
双指合并，带着凌冽的剑意往上滑动。
咔！
剑意在石头上面，都只能留下一道浅痕，还迸溅出一点火星。
麒麟眼中带着惊讶，李尘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前不久已经突破到元婴。
就这，连一块石头都打不碎？
李尘微眯双眼，弓拳蓄力。
这次，他要使出七分力。
风在鼓荡，划出尖锐的响动。
空气阵阵扭曲。
地面在缓慢抖动起来。
蓄力，出拳。
轰！
掀起风浪烟尘。
咔咔咔！
巨石总算出现一道裂痕。
裂是裂了，但结果，李尘不是很满意。
能打穿一座山的力量，竟然只让这块石头出现一道裂痕。
这不是他想要的。
“真硬。”麒麟由衷感慨，“要是能把这块石头做成一件盔甲，估计，能在现在的时代横着走了。”
确实。
连李尘元婴期的实力，用出七分力才堪堪打裂一道缺口。
说不硬，是假的。
李尘伸出双手，硬生生将巨石掰成两半。
巨石的中心点，有一块圆润的珠子镶嵌在其中，闪烁着淡淡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