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的腐蚀，一点点的腐烂。
等于是，让一个活人，体验着尸体的各种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尸体是不会动，不会感受到疼痛，不会知道，身体的腐烂，身体的腐蚀。
但青大人会，他是活人，会有感知。
燕鼎天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世上没有哪个武者修士，敢说自己是好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而修士武者这条路，更是充满了血腥。
说得好听点，是修炼，是天论道。
难听点，是掠夺，夺天夺地夺人。
青大人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了内力的庇护，什么也不是。
见到燕鼎天拿着装有毒粉的瓷瓶一步步靠过来，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燕鼎天将毒粉倒入其伤口处。
滋啦一声。
“啊！！！啊！！！”青大人胡乱摇头，痛苦嘶吼着。
毒粉融入鲜血之中，成了他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种又麻又烫的苦痛，让青大人一个见惯了风风雨雨的武者，发出凄惨的哀嚎，听得让人发怵。
“这还只是刚开始，就受不了了？”燕鼎天冷眼看着，“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青大人痛苦嘶吼，整个人差不多要疯掉了。
燕鼎天正要开口询问萧语诗的下落，却被李尘拦住，对他微微摇头。
料下得还不够猛，谨防对方说的是假话，哄骗自己，好让他死得痛快，结束这场煎熬的折磨。
必须要到时间，到时候来，才能问，才能保证对方说的是真话。
“问啊！你们快点问啊！”青大人等不及了，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想死都难。
“问？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好好珍惜。”李尘冷笑，“机会，我不会给第二次，你就好好品尝品尝，什么叫生不如死吧！”
“你们是在找萧语诗，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青大人双眸欲裂，血丝布满了眼球，导致他的双眼，变得通红，宛如地狱恶鬼。
燕鼎天没说话，生生忍住了。
李尘微微摇头，道：“不，我不想知道，我更想折磨你。”
“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们，她这哪，你们给我一个痛快！”青大人喊道：“同意啊！你们快同意啊！”
“我说了，我不想知道。”李尘淡淡道。
“啊！”疼痛加剧，腐蚀层度更深，青大人忍不住又嘶吼一声，“只要你们同意，能给我一个痛快，我不仅告诉你们，那个女孩的下落，还告诉你们，别的事......你们不知道的事！”
燕鼎天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李尘在给自己的眼神暗示，顿时明白，这是让自己唱白脸。
他当即道：“要不就给他一个机会，听听看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反正就是一剑抹脖子的事，顺手而已。”
“对对对，先听听看......”青大人用尽全身力气，忙不迭的点着脑袋。
他只想让自己死得痛快一些，身上所受的这些非人折磨，实在是受够了。
可以死，但不能在死之前，受尽折磨。
李尘假装想了一下，最后松口，“行吧，你说说看。”
青大人如蒙大赦，为了不错过这个机会，连忙开口道：“其实，九算大人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没等他说完，李尘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换一个。”
青大人在痛苦时，还不忘想李尘是怎么知道的，没犹豫太久，继续说下一个消息，“那个女孩，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听说，是从另一个世界，流放过来的......”
“你说什么？语诗也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流放过来的？”燕鼎天大吃一惊。
这则消息带来的威力，不亚于在他大脑里，投下一枚核弹。
整个脑袋都被炸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踪。
李尘也被惊讶到了，但他很快就恢复冷静，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代表语诗还没死，人还活着。
这倒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消息。
“还有呢。”李尘再问。
“还有......九算大人，收服了不少实力强大的武者，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他原本世界的人，说这次出手，不仅仅是把那个女孩抢到身边，还要进行报复......”
说到这，青大人再度痛苦起来，嗷嗷叫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如今身体里的伤痛强度，“九算大人的仇人，是一对夫妇，具体是谁，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九算大人对他们恨之入骨......”
“至于那个女孩的下落，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的是，九算大人一直把那女孩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好了，我说完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了吧？”
青大人双眼闪烁着微弱的光，那是他对死亡的憧憬。
还是头一次，有人会这么想死。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对比一下青大人现在所面临的遭遇，一切就显得那么合理了。
李尘没回应，而是慢慢消化着青大人给予的信息。
燕鼎天同样如此。
两人就这么，把青大人一个人晾着。
过了好一会儿。
燕鼎天开口道：“李小友，你怎么看？”
李尘道：“先找到九算，我要跟那个老家伙算算总账！”
青大人痛苦嚎叫，“给我一个痛快！快啊！我真的受不了了！”
李尘冷淡道：“那你就受不了吧，我没工夫管你。”
“青大人瞳孔剧震，“你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
如果他没受折磨，可以运转大脑，就会让李尘跟燕鼎天，立下天道誓言，在他说完之后，给自己一个痛快，不会出现出尔反尔的戏码。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李尘早就打算好了，不管对方说不说，这场折磨，都会持续下去。
说出来，反而会少自己许多麻烦，至少不用那么费劲的收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