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胜直接面色惨白，吓尿了。
大塔国刚建国不过三十来年，大战后人丁极度稀少，朝廷鼓励生育，还专门制定了律法来保护女人女童女婴，因为只有女人才能生育。
在其他朝代，重男轻女的风气盛行，又是偏僻地方，被杀被害的女婴女人多了去了，没有人管。
可按照大塔国律法，杀女婴者，斩首；杀女童者，五马分尸；无故杀女人者，凌迟处死。
村里人不愿意多管闲事，没把陈德胜的罪行上报过，然而如今捅到公堂上，他只有死路一条。
妖女的事律法还没有明确规定，杀女婴，却是直接犯了死罪。
县太爷命令把陈德胜押下去，待问明村里人，直接分尸。
陈德胜惊恐地看着张氏，想让张氏为他说句话。
张氏看得泪眼朦胧，有些不忍。
但一旁的罗三娘冷然看着她，面无表情开口道：“你那个死去的女儿若是知道你这么窝囊，只怕后悔到你肚子里走一趟。”
张氏身子一颤，垂下头眼泪不停掉，一言不发，只听着陈德胜的声音越来越远。
县太爷判了陈悦无罪释放，出了县衙，陈悦看着姜果和罗三娘，恍如隔世。
隔了好一会她才抱着姜果哭出声来。
不远处的李钟豪抿着唇，不敢上前。
陈悦哭声止了，眼睛都有些红肿。
她哑着声音跟罗三娘开口：“罗姨，多谢您的救命之恩，陈悦无以为报，往后会竭尽所能报答您！”
罗三娘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好孩子，已经没事了，李公子才是帮了大忙的人，你去跟他道个谢吧，我和果果在家里等你。”
“嗯。”
罗三娘带着姜果走了，陈悦走到李钟豪面前，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只觉得心酸又好笑。
第一次见面，她还觉得读书人都是像巩之孝那样的，谁知道这人竟救了自己的命。
可知以貌取人的事做不得。
“李公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李公子尽管开口，陈悦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李钟豪浅笑开口：“陈姑娘，你没事就好，我……我也没帮什么忙，只不过闲书看得多了些而已……”
他看上去有些急促，两句话说得磕磕巴巴，想必是不适应跟人说这样的话。
陈悦知道他爱读书，不时常与异性交谈，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她轻轻笑了笑，眼睫上还带着水意，恍若荷塘里的花苞突然绽开，花瓣上还带着露珠一样好看，李钟豪看呆了眼。
“李公子，那书上的故事，当真确有其事吗？”
李钟豪点了点头，手不自觉握紧手里的书。
“陈姑娘若是感兴趣，我家里很多这样的书，可以借给姑娘看……”
陈悦也是真的好奇。
这次若不是李钟豪读书宽泛，她就真的死在这里了。
“好，多谢李公子。”
——
另一边，姜果却被曾贤的话惊呆了。
曾贤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姜果，脸颊上绯红一片。
“那书……那书是我和李公子连夜写出来的，从昨日午时陈姑娘被关进大牢里就开始写，今日总算是赶上了……”
居然是写的！
看来那李钟豪对陈悦的好感不是一星半点啊，居然对她这么上心。
还有面前的这个太子。
只不过这个太子比起李钟豪还是稍微差点，他毕竟是太子，时刻考虑着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若是他以太子的身份出面，根本不用费什么周折就解决了，可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看上去也没有表面简单，不肯轻易暴露身份。
而且，他做完了好事不是应该找陈悦去邀功么，跟她姜果说干什么？
如果她能说话，那通过别人的嘴告诉陈悦，效果的确是会更好一些。
但她是个哑巴啊！
这太子的情商真是让人捉急。
姜果等着陈悦回了家，陈悦把李钟豪也带回来了，还带了几本书回来，那太子也还不肯走。
但毕竟是帮了忙的，几人一起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姜果困得不行，今晚要和陈悦一起睡，替她压压惊。
谁知半夜尿急，她一个人起来上厕所，刚走到院里，就听到树上有轻微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