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果记忆里，杨婷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离开和出现都是悄无声息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想正式跟姜果谈什么。
姜果邀请她进了家门，让机器人准备了果盘和热茶。
杨婷一直沉默着，等她坐好才开了口。
“昨天那人是你，对吗？”
“……”
居然真的是这件事。
姜果也没有慌乱，沉吟着，最后点了头。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她昨天的伪装天衣无缝，厉辙能认出来她可以理解，两人毕竟关系不一般。
可杨婷，跟她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她们甚至还不如普通朋友，已经失去联系好多年了，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是我哪里露馅了吗？”
杨婷目光微闪，无奈地笑了笑。
“小果……你知道的，有很多事情，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
她说话断断续续，语气也是难掩的游移。
可最后，她还是轻轻拉起姜果的手，再抬眸的时候，她眼里的平静已经变成了浓烈到无法克制的情感。
“当年之所以突然离开，也是一样的原因。”
“可是我没有想到，哪怕阔别多年，在上万人的街道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会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姜果愣住，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cpu处理信息的能力好像不太够。
杨婷话里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没有给她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杨婷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她人是冷漠的，唇却是滚烫的，比她的眼神更加灼热。
这个亲吻无比真挚，杨婷的动作更是神圣虔诚，姜果再次怔住。
“小果，我无法再逃避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厉辙，但……你能给我一个吻吗，只要一个吻就好……”
她渴望希冀的眼神将姜果包围，姜果甚至无法移开视线。
她对这种爱意感到很稀奇，没成仙前作为一只每日只知道修炼的妖精，姜果没有像其他妖精一样喜欢花天酒地的习惯。
哪怕发现了厉辙对她的爱意，她也觉得这种感情非常令人惊讶。
她像一只刚刚出生的小鹿，带着好奇的眼光打探周围的一切。
包括杨婷对她的热烈爱意。
“你……喜欢我？”她再一次的确认。
“我……”杨婷本来想说“我爱你”，被她澄澈的目光注视着，她却害怕自己吓到她。
“我喜欢你。”
深藏多年的爱意，终于宣之于口。
杨婷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审判的罪徒一样，跪在主的面前，祈求着什么。
或许是主的垂怜。
人类的爱意永远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姜果前阵子还在思考过和女人谈恋爱的事情。
她确实很好奇，想尝试。
她心里没有什么道德观念的束缚，妖没有道德。
也没有刻意背叛出轨或者离经叛道的想法。
她只是单纯的，想尝试一下，就像不知世事的小孩，面对树上鲜红的野果生出的好奇之心。
姜果朝着杨婷靠近了一些，看着她的面容由于紧张而骤然变红。
或许亲一下就知道有没有感觉了。
姜果想着，红唇印上杨婷蜜红的侧脸。
“咔嚓”一声，别墅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站着身穿军服的厉辙。
他的眸光犹如暮色般黑沉，将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还是杨婷最先反应过来，她直接坐直身体，放开了姜果的手。
“我……我该回去了。”
姜果点了点头，笑着送她离开。
厉辙垂眸进了门，让出一个位置，让杨婷离开。
“上将，打扰了。”
杨婷已经心满意足，决定收起自己所有的爱意，站在远远的地方观望她的生活。
当然，在离开之前，能让情敌难受一次，也挺值的。
她很快就离开了这栋第一次拜访，应该也是最后一次拜访的别墅。
姜果丝毫没有偷情被抓的心虚，她只是弄明白了一件事。
她喜欢厉辙只是因为他是厉辙，不因为他是凡人或者天道，也不因为他的性别，而是因为他是厉辙。
其他人不会让她产生同样的情感，只有厉辙一个。
所以她也没必要再去试男人或者女人，只要把和厉辙的这段感情处理好，她就不会再有这方面的烦恼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军部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姜果说着走向厉辙，替正在发呆的他把头顶的军帽摘了下来。
“……嗯，已经处理好了。”
厉辙没有询问刚刚她在做什么，甚至都没有问一句杨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向往常一样，一起吃饭，坐在一起看书或处理公务。
夜幕降临后，厉辙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
小崽子今天格外粗鲁，但姜果只认为是军部那边有贵族为难他，也就随他去了。
重新沐浴完毕后，厉辙将她抱上了床。
两人在被窝里躺好，厉辙从身后吻住她的耳后，声音沙哑。
“宝宝，好好休息。”
“嗯，你也好好休息……”
姜果困意来得汹涌，没有多少力气跟他说话，沉沉睡去。
其实姜果心里还隐约透着难以置信，以厉辙的小心眼儿程度，他居然不过问杨婷的事，真是奇怪。
不过，或许是剧情折腾得小崽子没有多余精力去注意这个。
他也算是成长了，姜果心里莫名觉得宽慰。
否则以厉辙那浓烈的占有欲和阴郁的性格，接下来的几百年姜果可指不定怎么操心。
她头天晚上这么想着，第二天就被打脸了。
睁开眼，入目的房间明显不是帝星的别墅。
而且，也不是任何星球上的房间，她十分确信，自己正在飞艇上。
外面是大片太空中的景象，黑色的宇宙中闪烁着各种颜色瑰丽的星云，还有大大小小的星球，神秘幽邃，广袤无垠。
姜果愣着神，打算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脚踝上缠着好几圈发着细碎声响的鎏金锁链。
“……”
“系统。”
【大人，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厉辙会干这种事啊！我从昨天开始就被他屏蔽了，还以为是系统的自动屏蔽……】
【我今天才发现，但已经晚了，您还没醒，我不敢吵醒您，只能等着……对不起，大人，是我太大意了……】
“算了……没事。”
姜果之前就有这样的预感，她觉得厉辙应该是已经发觉系统叛变了。
所以他也不再找系统传递消息，有什么事就直接控制系统，甚至还会给出迷惑性的蛛丝马迹。
看着脚踝处那几圈流连着金光的链条，姜果微微叹了口气。
小崽子还真是不好糊弄，还不如那个单纯的小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