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戏社已经挂靠在和裕茶馆许久了。
钟奕估摸一下，他回璃月那一年，这位云大家就在那里唱的戏。
几年前好像还给过自己一张卡片。
只不过那时自己对璃月戏曲不怎么感兴趣。
咿咿呀呀，不知道唱了个什么劲。
当时自恃甚高，看不上这些女儿姿态十足的东西。
现在嘛，倒是有了些别的感受。
也不知是不是年岁渐长的缘故。
经过几年的渲染，天巡府司隶牧的大名，已经在璃月港如雷贯耳。
就算在戏曲上，也是渐渐收录。
凑巧的是，今日本来是陪老父亲听曲。
没想到却听到了自己的事迹。
钟奕哑然失笑。
看着台上演的北征戏码，感觉有趣。
一曲终了，台下观众纷纷喝彩。
只是有那么些个，脸上总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是出于对本戏的喜爱，还是对司隶牧权威的恐惧。
……
掌声雷动，也总要散去。
再好的戏，也会退场。
正打算和老父亲回去的钟奕，却被前来的小厮叫住。
“这位先生，能否请您去一趟后台？”
“云大家不方便出来，但她想见您一面。”
钟奕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小厮。
老父亲钟离也怔了怔，旋即却仿佛明白了什么。
推了推自己儿子的肩膀，笑道：“去吧。”
“佳人邀约，可不好拒绝啊。”
长得很是相似的两父子，对视一眼。
钟奕脸上顿时涌出你误会了的神情。
但老父亲丝毫不在乎，转身就往外走去。
“去吧，今晚之事，我会替你保密。”
钟奕脸色微红，这不是凭空污人青白嘛！
“告诉你主子，我不想去。”
钟奕转身要走。
小厮却哭丧着脸又跑到他前面，弯腰央求道：“爷，可不敢拒绝啊。”
“云大家让我一定邀您前去，您不去，这不是砸我饭碗嘛。”
“砸你饭碗，跟我有什么关系。”钟奕不理，一把将小厮拉开，抬脚往外走。
却就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一句轻声的吟唤。
“司隶牧大人，请留步，小女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璃月港真正的大英雄。”
观客已经渐渐散了，钟奕抬头顺着传音看去。
是个身段轻盈的女子，在二楼朝他招手。
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璃月第一名角，云大家。
小厮仿佛是怕他仍要就此走掉，赶忙弯下腰施礼。
“爷，您就上去见一面云姐姐吧，求您了。”小厮将腰弯了个九十度，声音悲戚，仿佛就要落泪。
而二楼的云堇也抿了抿玉唇，神色有些忐忑。
钟奕面无表情的朝两人扫去，淡淡开口：“这是在逼我？”
云堇娇躯一颤，忙传音道：“不敢不敢，小女子岂敢逼迫司隶牧大人，只是想请邀您一叙。”
“若您不愿，改日小女子亲自登门。”
钟奕脸色稍缓。
“算了，那就在二楼吧。”
云堇立时松了口气，起身作了邀请姿势。
和裕茶馆的二楼，专门预备着一间供给高级客人的包厢。
云堇要了过来，邀请好不容易见到的司隶牧入座。
她又亲自拿起茶壶，斟了杯热茶。
双手递到青年面前。
脸上带着一抹适宜的笑意，道：“原来先生是仙人，难怪一直以来，云堇都有种不敢过多攀谈的感受。”
钟奕接过茶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云大家不必妄自菲薄，作为璃月戏曲翘楚，还是神之眼持有者，身份同样尊贵。”
云堇轻轻摇头，“我空有神之心和一身武力，却只能居于戏台，不能为国家出力，实在是惭愧。”
说罢，竟低下了头，脸上涌过哀伤。
钟奕放下茶杯，有些诧异。
一个戏子，还能这样想？
还不错啊。
“云大家有此觉悟，实在难能可贵。”
“世人都爱安逸，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这是璃月的悲哀，是五百年未经历战火的悲哀。”
钟奕摇了摇头，内心有些惋惜和追念。
云堇轻轻抬起螓首，朝沉默不语的青年投去目光。
这位青年模样的司隶牧大人，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轻视一切，看轻一切。
就连方才的话语，都是居高临下的感叹。
云堇自己倒没什么不舒服。
她的职业注定了要讨人欢心，只不过以前是对一群人，现在是对一个人。
反而，她觉得这位，同时站于世俗权力和武力顶端的青年，就该如此。
就该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就该和那些庸俗的权贵有所区别。
……
钟奕从感慨中回过神，发现那位名角儿在一动不动的打量自己。
想了想，开口道：“云大家或也可以为国家做些事情。”
“真的吗？”
“请司隶牧大人明示，小女子在所不辞！”
云堇俏脸一喜，急忙忙开口询问。
这位大人话里的潜意思，是允许自己搭上天巡府这条船？
这不上，就成傻子了。
钟奕看了她一眼，缓缓道：“跟我没关系。”
“我欲让你代表国家，全大陆巡回演出，宣扬我璃月文化。”
“璃月人的脚步遍及全大陆，是时候该将他们利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