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湘微笑点头，乖巧地躺回床上。
楚漠寒俯身吻住楚晚湘双唇，用力吸吮，然后松开她的嘴唇，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楚晚湘望着楚漠寒修长笔直却透露出几分孤寂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觉。
“娘娘，该喝药了。”宫人端着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嗯，退下吧。”楚晚湘端起药碗，抿了口苦涩的黑乎乎的药汁，皱眉咽下，然后拿起绣帕擦拭嘴角，看着空荡荡的桌案，怔愣了许久，才慢慢收拾心绪继续绣花。
楚晚湘绣的是鸳鸯戏水的图案，栩栩如生，十分传神。这些天她每隔三日便要绣这幅画，虽然手艺不算太精湛，却已经能看出大致形状。
林老夫人端着刚煮好的燕窝羹走进寝殿，看到楚晚湘正在刺绣。她放下托盘，走到榻旁，慈祥地说：“湘儿，快歇息会吧，别绣太多了，伤眼睛。”
楚晚湘抬眸浅笑，“谢谢娘。”她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这几天总犯困，娘陪湘儿聊聊吧。”
林老夫人笑眯眯地答应：“好呀。”
林老夫人坐在软塌上，楚晚湘依偎在她怀里，“娘，您知道皇上去哪了吗？”
林老夫人摇摇头，“皇上平时都忙碌的很，哪里有闲工夫陪娘娘说话。皇上可是一个孝子，这不，听说湘儿病倒了，立马就赶过来了。”
“真的吗？”楚晚湘眼眸里泛起一层薄雾，“我就知道，皇上最疼我了。”
林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皇上对湘儿好，娘看着都心疼呢。”
“皇祖母！”
一道清朗的叫喊声响彻整座乾元殿，楚暮霖疾步踏进来，俊秀的脸庞上写满惊讶，“皇嫂病倒了，怎么没告诉皇兄，害得皇兄担忧得茶饭不思。”他走到榻前，扶住楚晚湘的肩膀：“皇嫂，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楚晚湘看着他担忧的神情，心里涌出浓浓的愧疚和歉意。她一直在骗他，明明身体不适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楚暮霖见她不语，心中咯噔一跳：“怎么不说话？”
“没……没事……”
楚暮霖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确实看不出异常，但心里仍旧不放心，“皇嫂，你好歹说句话啊！”
楚晚湘咬着下唇，犹豫良久才开口：“暮霖，你……你还喜欢晚瑜吗？”
楚暮霖一愣，“皇嫂为何有此一问？皇兄对晚瑜已经没感情，暮霖当然也早已忘了她。”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楚晚瑜临死时对他说的话，心里莫名烦躁：“皇嫂，你怎么突然提到她，是皇兄跟你说什么了吗？”
楚晚湘垂下眸子掩饰自己眼里的复杂情绪：“我也不记得晚瑜对我说了什么，就随便问问罢了。”
“那皇嫂以后不要再说这个人了，皇兄听到肯定不高兴。”楚暮霖说。
楚晚湘微微一笑：“好的，暮霖，我以后都不说了。”
楚暮霖闻言，心里松了口气，“那皇嫂好好休息，暮霖改天再来探望你。”
楚晚湘轻声“嗯”了一声。
“你留下来陪我吃晚膳吧。”楚暮霖挽留。
楚晚湘拒绝了。
“好，那我改日再来。”
送走楚暮霖，楚晚湘回到卧房，换衣洗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楚漠寒和江绮云的影像，楚漠寒冷峻严肃的神情，江绮云娇羞美丽的容颜。两张相似的面孔同时出现在脑海里，交替变幻，仿佛要占据整颗心。她猛地睁开眼睛，眼中一抹厌恶一晃而逝。
她转过身，背对着墙壁躺着，心里默念清心咒，渐渐平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这具身子只是个冒牌货，她要学会认命。
“咚咚~~”外边传来敲门声。
“谁？”
“是奴婢。”门外传来宫人怯懦的声音，“太医说您醒了之后需要按时饮用汤药，您快趁热把药喝了。”
“放那儿吧。”楚晚湘的声音有些疲惫，“等下我自己会喝的。”
“是。”
楚晚湘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林老夫人和楚暮霖，心情沉甸甸的。
楚晚湘睡不着觉，索性披上厚实的狐裘披风去院子里散心。
雪停了，树叶挂满枝头，寒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音。楚晚湘慢吞吞地往御花园走去，远远看到前方有许多侍卫簇拥着楚漠寒。
楚晚湘皱眉，加快脚步，快步走过去。
众人见皇贵妃来了，齐刷刷跪下行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楚晚湘看向楚漠寒，楚漠寒正和江绮云谈论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她。楚晚湘抿紧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楚漠寒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他偏头看过去，恰巧与楚晚湘的视线撞在一处，楚漠寒怔住。他的湘儿在看着他。
“皇上……”江绮云低声唤了一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楚晚湘。她心里一阵难受，眼眶迅速红了，“夕儿，好久不见。”她努力维持着微笑。
“好久不见。”楚晚湘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心里隐隐作痛，强忍着没有失态。
楚漠寒收敛思绪：“你们认识？”
“我和皇贵妃是故友。”江绮云含笑解释。
楚晚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还以为是你找了借口约我出宫散心，原来不是。”
江绮云微微诧异：“原来你也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楚晚湘打断她，“我们都各有立场。既然如今是陌生人，就不必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说完转身离开。
“夕儿！”楚漠寒追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请皇上放手！”楚晚湘用力挣扎。
楚暮霖挡在两人中间：“你们别吵架，有什么话慢慢说。”
楚漠寒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涨，双目赤红。江绮云看他这副模样，吓坏了，忙劝阻道：“皇上……皇上，你不能冲动。”
楚漠寒甩开江绮云的手，厉声吼道：“朕不准你再欺负她！你敢碰她一根汗毛试试！”他抬头瞪着楚晚湘：“你给朕滚！马上滚回凤鸾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