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吹拂着窗纸轻轻飘摇。
楚晚湘坐在床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眼睛里的神色复杂难明，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楚漠寒站在床头，望着她安静而恬淡的侧颜，眸光温柔，唇边挂着浅笑。
许久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漠寒，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楚漠寒轻笑：“你的脚上有伤，不可能不注意到。”
楚晚湘闻言，垂下眸子，脸色微红，羞赧的抿唇一笑。
楚漠寒伸手摸摸她的头，温声说：“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改变你是我的女人这个事实。”
楚晚湘点点头。
“今天晚上就不要再睡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楚晚湘轻应了一声。
楚漠寒俯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然后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楚晚湘抬手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抬头看向天花板，心中苦涩难忍。这些年，一切都没变，她还是那个楚家最疼爱的大小姐，但是……楚漠寒已经不记得她是女人的事实了，也不知道她是楚晚湘。楚漠寒不记得她也罢，她也希望他永远都忘记这些事情。
楚晚湘叹口气，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眼泪却无声地流淌下来，浸湿枕巾，滴落到被褥里面。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眼泪倒退，不要哭出来。
楚漠寒回到自己的寝宫，吩咐侍卫准备热水，他打算好好洗漱一番。
这几天，因为忙于朝政，他都没有好好洗个澡。
楚漠寒走到屏风后面，刚脱掉衣服，外面传来侍卫通报的声音。他顿了顿，随即换上亵裤，把身体擦干净，系上腰带，拉上衣襟，整理一下仪容，这才打开门出去。
门口站着的侍卫见到他，立刻行礼。
“起来吧！皇上有事吗？”
侍卫道：“皇上说有话与您商量。”
“嗯。”
楚漠寒点点头，转身走了过去。侍卫在门口等待。
片刻，楚漠寒走到门口，推开房门，进去了。
侍卫跟进来，站在房门旁边，没有进去。
房间里，灯火通明。楚漠寒站在屋里，环顾四周，目光停留在坐在书桌旁的人身上，微眯起眼睛。
“父皇找儿臣有何指教啊？”
他的语气很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楚晚湘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看着楚漠寒。
她一句话没说，楚漠寒心中猜测着对方是否会有后招。
片刻，楚晚湘开口了。
“寒儿啊！我知道，你是不愿娶我的。你不用担忧，母妃不会逼迫你。只是，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一次，请你务必答应我。”
“什么事情？”
“母妃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别的女人。我不强求，你也没必要勉强，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就够了。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女人，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这件事情很简单，就是你娶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装着别的女人。只是这个世界很大，你不可能每个女人都喜欢。我知道，我不该强求你什么，只要你能照顾好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至于那个楚晚湘，我可以容忍。”
楚漠寒眉宇紧蹙，看着楚晚湘。
“你确定你真的不会阻挠我和楚晚湘吗？”
楚晚湘笑着说：“你觉得呢？”
楚漠寒沉默了片刻，缓慢的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既然她不会阻扰他和楚晚湘的关系，他又何必再去多此一举。
“父皇找我什么事情？”
楚晚湘笑了笑：“当然是为了孩子了。你不是很爱你的女人吗？”
楚漠寒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楚晚湘，眼底闪烁着危险的讯息。
楚晚湘继续道：“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不管你心里是否有其他女人，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是你的生母，不管你爱不爱这个孩子，孩子都是你的骨肉，是一条生命。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话吧！”
楚漠寒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楚晚湘，一字一顿：“我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这辈子，除了楚晚湘我谁也不要。”
楚晚湘勾起嘴角，笑着说：“你真的爱楚晚湘？还是只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不惜牺牲自己娶她，成全你的帝国大业？”
楚漠寒皱起眉，脸色阴沉：“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不需要任何借口，你也没有资格管束我的婚姻，我想怎样就怎样。”
“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呵呵……楚晚湘，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要娶的人是她楚晚湘，是楚漠北，而不是你。”
“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娶了我，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楚漠寒冷哼一声：“楚晚湘，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楚漠北和楚晚湘是兄妹，而且还有私情，如果他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我，恐怕……”
楚晚湘脸色骤变：“楚漠北是不会的。”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他敢吗？他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啊？现在的局面对他很有利，他应该很庆幸吧？”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你想说，我们联合起来对付楚漠北，楚漠寒肯定会受到影响？”
“聪明。”
“楚漠南会帮助楚漠北对付你？”
“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楚漠北是楚氏的唯一希望，我相信你很清楚楚氏在他的领导下，会有怎样辉煌的前景，所以，你也应该明白，你要想保住你的地位，就必须让他死心塌地跟着你。”
楚晚湘沉默，她当然清楚这点。
楚晚湘抬眸，眼神坚定：“我不会放弃他，我会尽我所有努力，让他回心转意。”
楚漠寒嗤笑：“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楚晚湘道：“总之，我会让他改变注意，重新爱上我。”
“呵，这种痴心妄想的话就别说了，我不会相信你这些话，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最珍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