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晴跟在她身后:“姐姐真善良。”
两人走出院落,往后宅的方向去。
路上遇到一名宫女:“参见二小姐。”
“嗯,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是三姨娘叫奴婢过来的。”宫女道。
楚晚湘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母亲病重?
两人快步赶到老夫人院子,楚晚晴拦住她:“姐姐,你不能再进去了。祖母最厌恶的就是你,若让她发现你来探望她,必定不肯原谅你。”
“可是……”楚晚湘犹豫不决。
楚晚晴道:“你不用担心,母亲已经睡了。”
“睡着了?”
“嗯,今天一早,祖母就躺下歇息,说是累坏了。”
楚晚湘心中狐疑。按理说她这几日的举动已经惹怒了老夫人,她应该不待见自己才是,怎么会突然装病?
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她沉吟一番,对楚晚晴说:“我要进去拜见老夫人。”
楚晚晴劝阻:“姐姐千万不要冲撞了老夫人。”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楚晚湘说罢绕过楚晚晴,径直推门进屋。
老夫人的确已经安寝了,屋里只有一盏烛灯亮着,床上空无一人。
楚晚湘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一声闷哼。她猛然回头,看见楚漠寒捂着腹部倒在床上,额头上布满密汗。
楚晚湘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前紧张问:“王爷,你怎么啦?”
楚漠寒咬牙切齿:“滚!”
楚晚湘连连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颤抖道:“来人啊!救命啊!”
楚漠寒痛得脸色煞白,强撑着爬起来:“滚!”
楚晚湘惊恐不已,拼命逃窜。楚漠寒一个箭步冲过去,拽着她的衣领把她拎了回来,一拳砸到她肚子上。楚晚湘惨叫着摔到墙角。楚漠寒喘着粗气,眼睛变成赤红,仿佛失控了一般,又抡起拳头要打她。
楚晚湘疼得浑身痉挛,脑袋嗡嗡作响。她看见楚漠寒高大挺拔的身躯晃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楚晚湘连忙爬过去:“王爷!王爷,你别这样……”
楚漠寒双目猩红,暴躁得如同野兽,抓住楚晚湘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己,低吼道:“谁准许你来的?”
楚晚湘哭着摇头:“我、我……我怕你饿,特意熬了汤送过来。”
“拿走!”
“你、你不喝……怎么好呢?”楚晚湘颤巍巍捧起汤碗,“王爷,求求你了……”
楚漠寒挣扎了两下,终于妥协,慢慢地接过汤碗,闭眼咕咚咕咚喝光,然后扔掉碗,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楚晚湘松了口气,擦掉眼泪,招来宫女替楚漠寒换衣服。
楚漠寒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西斜,映照在窗台,淡金色的余晖洒进来,暖洋洋的感觉让人懒洋洋的,不愿起床。
楚漠寒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趴伏着一个小小的身体,正在酣睡。楚漠寒侧耳聆听,隔壁房间有轻微的鼾声,看来是睡熟了。
楚漠寒轻手轻脚下了床,来到窗户前。他凝视着远处的湖面,眉宇间浮现一抹忧愁。
此时的他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心绪全都牵挂在楚晚湘身上。虽然知道她和太子殿下私奔,但他依旧相信她。因为那一刻,他选择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和她共赴黄泉。
楚漠寒回过神,走到床边唤醒了楚晚湘。
楚晚湘揉了揉眼睛,茫然四顾:“王爷,你醒了。”
楚漠寒点头:“嗯,你刚才睡着了,我叫了你好几次。”
“对不起。”楚晚湘歉疚地看着他,“我不该睡着的。”
楚漠寒笑笑:“傻瓜,我没怪你。只是这几日辛苦你了。”
楚晚湘摇头:“我不觉得辛苦,只要能治好母亲的病,我受再多委屈都值得。”
“你母亲她没事了吗?”
楚晚湘叹了口气:“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楚漠寒抬腕看看手表,“你该去学堂了吧?”
“嗯,再过一个时辰左右。”
“我送你过去。”楚漠寒扶着她起来,又嘱咐道,“路上小心些。”
“我晓得。”楚晚湘点头。
楚漠寒陪着她来到学堂,交代了丫鬟照顾好她,便离开了。
楚晚湘独自在课室读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思根本不在书本上。她在担心楚漠寒。楚漠寒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又喝了那么多酒,肯定不舒服。她很想找个借口请假回家一趟,却碍于规矩,又不敢贸然提出来。
“二小姐,您的糕点。”丫鬟端来糕点放到桌上,见楚晚湘魂不守舍,忍不住劝道,“您就吃点糕点吧,这可是厨娘专程给您做的桂花酥。”
“谢谢。”楚晚湘勉强挤出笑容,拈了块尝尝,果然香甜软糯。她一连吃了三块,肚子饱了,心里仍惦记着楚漠寒,不由得心烦意乱。
丫鬟见状,劝慰道:“奴婢瞧王爷精神尚佳,应当不会有事,您不必担心。”
楚晚湘摇头:“他喝醉酒伤了胃,肯定不舒服。”
丫鬟不明所以。
楚晚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不行,我要去给王爷熬药。”
她刚迈出一步,却突然被一股巨力扯回椅子上。
“哎呦!”楚晚湘痛呼一声,摸着被捏疼的腰肢,愤懑地瞪向罪魁祸首。
楚漠寒居高临下俯视她:“你想去哪儿?”
楚晚湘鼓了鼓腮帮子:“我去熬药给你喝。”
楚漠寒盯着她,眸光闪烁。片刻后他收敛神色,语调温柔而缓慢:“好,那你等我。”
楚晚湘乖乖点头:“嗯。”
楚漠寒穿戴好衣裳,往外走去。
楚晚湘急忙喊道:“王爷,你要去哪儿?”
楚漠寒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
楚晚湘立马改口:“我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楚漠寒沉默片刻,说道:“我要去找太子谈谈。”
“哦……”楚晚湘呆愣愣点头。
“你留在这里。”楚漠寒丢下这句话,大踏步离开。
楚晚湘坐在原位发呆,忽然发现旁边多了一张椅子,抬头一看,楚漠寒竟然坐下来看着她,顿时心慌,赶紧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