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当时年纪小，自己做不得主。”
“民女不敢忘家训，一路爬到花魁候选的位置。”
“后来，王爷抄了天香楼，民女得以离开天香楼。”
“二殿下说的清白尽毁，纯属虚言。”
她说完，不卑不亢地跪着，全然不在意周围阵阵议论声。
他们可不在乎楚依然是不是清倌，在他们看来，进了天香楼就是原罪。
苏淼淼看着楚依然跪着的背影，其实很佩服她。
她知道，楚依然这么说，并不是她的本意。
天香楼其他的姑娘，虽说堕入风尘，可又有谁不是被逼无奈。
她们兢兢业业，不曾害人，比在场很多人要清白多了。
可世道如此，她们也只能妥协。
二皇子冷笑：“虚言？你一个天香楼出身，跟本宫谈清白，才是虚言！”
他咄咄逼人，不是楚依然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
君洛白再次开口：“本王从杭州回来的途中发生了一件事。”
“大晋各地，强抢民女的事情屡见不鲜。”
“若不是本王出手，便是聊城知府的女儿也挡不住他们的魔爪。”
“因被抢走，这些姑娘就成了二皇子口中清白尽失的风尘女子。”
他扫视一圈人群。
里头，有朝廷命官，有贵妇人、小姐。
他们的议论之声已经听不见。
萧玦垂着眸子，看不出思绪，只有箫玉儿脸上出现一丝不自在。
“二皇子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本宫……”
二皇子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跟南楼有联系，知道南楼就干过这种事。
他不以为然。
没想到君洛白会当众提出来。
钟允出列，朗声道：“下官查阅过京都衙门的案卷记录。其中，单是过去一年。京城走失女子共计一千三百六十四人，其中，可能被强抢的有五成以上，更有许多无从定论者，皆是为此失踪。”
“最出名的便属长平街许员外之女。”
这件案子，在场大多数人都还记得。
许姑娘不过上街买东西，便被人掳走。
那时，她身边还跟着丫鬟和婆子，可不是孤零零一人。
知道她被掳走，许员外便找到京兆府尹帮忙。
两人是同窗，自然不予余力。
可最终却还是没将人找回来。
那段时间，京中人人自危，都拘着家里的女儿不让出门。
当时苏家也是，将所有人禁足，可把苏茜茜憋坏了。
过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慢慢放开。
想到这事情，众人多了些唇寒齿亡的感觉。
若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家里的女儿被掳走。他们可能没有许员外的勇气，大肆搜寻。
那最后的结果就是没了这个女儿。
最好的结果就是如眼前的楚依然一般，虽堕入风尘，却凭着一己之力守住清白。
如此看来，是该对她好一些。
钟允听着周围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这些人，从来都是活不烧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臣以为，此风不可长。针对强抢民女之事，朝廷应该重视。”
“臣附议。”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京兆府尹。
他见过许员外痛失爱女的模样，也见过许多母亲，因没了女儿哭天喊地的样子。
于心难安。
长公主此时也不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而是捂着心口。
“娘娘，本宫也是有女儿的人。听到这样的事，心里真是疼得厉害。”
“本宫斗胆，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