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魔域。
书房之中，季若烟脸色极其阴沉，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个玄机宗，欺人太甚了。”
坐在她下方不远处的晏修明看见眼前这一幕，神色并未掀起任何波澜。
季若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压下心中的怒气，看向晏修明，问道：“然后呢？你们去了魔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听到她的询问，往事浮现在晏修明的脑海中，他垂下了眸子，敛去了眼底的情绪，嗓音有些冷凝。
“你觉得一个金丹大圆满的女修和一个身受重伤的我，在魔界会发生什么？”
季若烟闻言，神色微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也曾在魔界生活过，自然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她不敢想象他们二人是如何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活下来的。
沉默了半晌，季若烟抬眸看向他，问道：
“她现在还好吗？”
晏修明想到柳漪现在的情况，缓缓说道：
“目前还没有性命之忧。但你知道的，她身上的血脉一旦暴露，大半个苍元界的人都会想杀她。”
他的话音刚落，季若烟就猛地站起身，周身的气息四散开来，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我看谁敢？谁敢动我的小漪儿，我就带着上邪族踏平整个苍元界。”
听见这话，晏修明看向她，语气有些淡漠地问道：
“你出得去吗？”
对上他的视线，季若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语气有些玩味。
“你既然能进来，我为何出不去？”
虽然当初天道将九幽魔域单独划分出去，隔绝了两界的通道，但是如今晏修明既然能进来，她为什么不能跟着对方出去呢？
闻言晏修明自然明白了季若烟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凭什么帮你？”
季若烟环臂抱胸，戏谑地望向他。
“就凭你喜欢小漪儿，你也不想她一直没有家人无依无靠吧？”
晏修明沉默了，他看向季若烟。
“你就这么确定她会依靠你这个从未见过的母亲？”
听见这话，季若烟微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沉默半晌她才缓缓说道：
“不管她愿不愿意依靠我，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会给她兜底。”
听见这话，晏修明眸色微闪，看向她转而说道：
“出去的事我们稍后再议，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魔帝骨的下落，以及我父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听见对方提起这件事，季若烟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你父亲的死确实是与我族无关。”
“当年他来到我族，想让我带着上邪族重返魔界与他一同联手颠覆苍元界。但当时族内动乱，我没有太多精力去考虑其他的事，便婉拒了他。”
“他见我态度坚决，也没有强求，向我询问了第一魔祖的下落后，便离开了上邪都。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听她说完，晏修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季若烟所说的跟他父亲留下来的线索并无二致。
其实他来上邪族，不仅仅是为了查他父亲的死和魔帝骨的下落，而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当初他跟季若烟说他为了魔帝骨而来不过是为了试探对方。
包括告诉她关于柳漪的事也只是想看看季若烟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合作。
目前来看，季若烟关于他父亲这方面并未欺瞒他，对柳漪看上去也是真的关心这个女儿。
思及此处，他抬眸看向对方。
“季族长，我们现在来谈谈带你出去这件事如何？”
季若烟闻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神色变得疏离而又淡漠。
“说说你的条件。”
见对方直言不讳的模样，晏修明也不打算绕来绕去，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想要炼魂诀。”
炼魂诀乃是上邪一族不外传的秘术，可以提炼一切跟神魂有关的东西，将其转化为最精纯的魂力来蕴养提升神魂，甚至连修士的神魂也能被炼魂诀提炼成魂力。
因此它在苍元界被视为禁术。
听见他的要求，季若烟微微皱眉，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道：“不行，此术乃是我族不外传的禁术，你换个条件。”
被对方拒绝了，晏修明并不意外，不过他也并不着急，而是缓缓说道：“如果我知道漪漪父亲的下落呢？”
季若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他的视线变得有些冰冷。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看着对方眼底的冷色，晏修明依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不多，当年碰巧知道了些，只不过碍于实力太弱，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漪漪。”
季若烟看着他不似作假的神色，脑海中思绪流转，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炼魂术不可外传，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除非你成为我族之人才能学习此术。”
听出对方语气隐隐有些松动，晏修明便知道这事还有希望。
“季族长想我怎么做？”
季若烟抬眸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不是喜欢小漪儿吗？那你做她的夫侍，也便算是我族的人了。”
听到“夫侍”一词，晏修明便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男人，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对上邪族有些了解，知道他们族内一直是以女子为尊，每一位上邪族的女子都可以拥有一位正夫和好几个夫侍。
但他一想到柳漪若是像季若烟一样被一群男人簇拥着，他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想要杀了那些男人，然后再将柳漪锁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晏修明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弄得有些烦躁，一旁的季若烟感受到他身上泄露出来的杀意微微皱眉，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冰冷的嗓音拉回了晏修明的思绪，但他却并没有急着回答她。
其实能得到季若烟的认可，哪怕只是成为柳漪的夫侍他也是愿意的。
只不过要是柳漪从此只有他一个夫侍那才是最好的。
但按照上邪族的规矩来看，这显然不太可能。
不过没关系，如果她做不到的话，他也不介意……个屁。
她做不到没事，他会想办法帮她做到。
思及此处，他敛去心中所有的想法，抬眸看向季若烟。
“我愿意做漪漪的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