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齐泰开始放货了！”
一个穿着灰扑扑棉大衣的男人急匆匆的跑近屋子，到了郑二爷面前，他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大，齐泰已经收到一批水果和蔬菜，正在跟他的老主顾送货。同时，他那片市场上也放货售卖了，品质比咱们的好的多，可价格却并没有更高。”
“派去盯着的人呢？发现是谁给他供货了吗？”郑二爷闻言黑着脸，把县城其他几家黑市势力都在心里过了一遍，他们没那么多货，应该不是他们。
“还没发现。”男人低头轻声道。
郑二爷狠狠拍了下桌子，大骂一声：“废物！”
他自十年前在县城组建黑市势力，到现在已经发展得颇具规模。这十年来，正当势力蓬勃发展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齐泰。
齐泰于五年前横空出世，从几人的小团伙开始发展，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便占据了县城将近一半的市场份额，成为现在第一大势力。
期间，无论郑二爷的势力如何打压，都无法阻止齐泰飞速发展的势头，自身被超越，成了第二大势力。
本以为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趁机削弱他的力量，却没想到又一次被他躲了过去。
“你去邀请左峻今晚一起吃饭，就说我有事相商。”郑二爷下命令。
左峻是黑市另一个颇具规模的组织，从势力上排第三。
郑二爷想两方强强联手，合力将齐泰击败，到时候瓜分齐泰的地盘，他又能恢复昔日的辉煌。
*
天空纷飞着鹅毛大雪，赵鸿晖走在县城的某条巷子里，留下一串串脚印。
这段时间，他帮叶兴昌排查密室宝藏丢失前后那段时间附近出现的人群。
名单出来后，就赶往县城交给叶兴昌。
一进门，叶兴昌忙叫他到煤炉旁烤火，给他倒了一搪瓷杯的热水，“你给我来个电话，我去找你就好。”
“不碍事，我排查完了，这是名单。”赵鸿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叶兴昌，“那天瑶瑶去公社上买被褥，我跟她一起骑车回家的。”
叶兴昌接过名单一看，最上面两个名字正是赵鸿晖、谢玉瑶，他轻笑出声：“你们俩的名字可以不写上去。”
赵鸿晖喝了口热茶，心里很复杂，表情却毫不心虚：“这是我排查出的全部人名，或许还有没发现的，也或许跟踪的人早就藏在山上。没有发现搬运宝藏的可疑人手。”
出发前，他已经跟瑶瑶对好了口供，把两人相遇的时间地点做了微调，确定不会出任何破绽。
“行，我派人去逐一调查，希望有所突破。”叶兴昌收起名单，说起最近黑市的变故。
“齐泰的地盘上来了不少其他黑市势力的人倾销货物，扰乱他的市场。他刚损失一大批物资，伤了元气，对手发起价格战，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赵鸿晖拧眉：“他挺着住吗？”
“齐泰在县城发展多年，官面上有自己的靠山，不怕对方来阴的。”叶兴昌道，“现在同行打价格战，我打算给他金钱上的支持。”
“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有了你的支持，想必能更进一步。”赵鸿晖很清楚他的家世背景，若是他鼎力相助，钱财上齐泰肯定能胜过对手。
叶兴昌目光直视赵鸿晖：“比起金钱，他更需要的是物资。”
赵鸿晖明白他的意思，但瑶瑶的东西，他不能替她做主。
回到青山屯后，赵鸿晖把黑市的事跟瑶瑶说了。
谢玉瑶有点担忧：“以一敌二，胜算大吗？”
“原本比较悬，现在有了叶兴昌做外援，会好很多。”赵鸿晖把叶兴昌所说的金钱支持告诉了她。
谢玉瑶听后问道：“那我们要做什么吗？”
“由你决定。”
“若我们支援农产品物资，安全方面......”
安全是两人的首要考虑因素，赵鸿晖已经细想过了：“这个放心，叶兴昌不会追查，齐泰自顾不暇。只要谨慎些，问题不大。”
“那我们还是采用无接触交易方式，多换几个地方交货。”谢玉瑶边思考边说，“打价格战期间，老百姓能得到不少实惠。就是不知道以后齐泰一家独大，会不会垄断定高价。”
“以我对齐泰的了解，基本民生物资上，他应该不会。至于奢侈品那些，本就是有钱人的享受，我就不了解了。”赵鸿晖没有替齐泰大包大揽。
谢玉瑶点头：“能不伤及普通老百姓就很好了。对了，他的同行发起商战，会不会借用红袖章的手使绊子？”
“几人各有靠山，他对手应该不会蠢到自毁基石。但凡事都有万一，最近不要去黑市，最好也把卤肉生意也先暂停。”
谢玉瑶点头：“那些人见斗不过，可能会失去理智，拼个鱼死网破。”
“若是对方借用官方的手，齐泰能提前接到通知，解散人群。”
“那齐泰自己呢？会不会有暗杀之类的？”谢玉瑶想到后世那些上海滩、香岛黑道抢地盘这类的电影了。
“你想哪去了？”赵鸿晖苦笑不得，“他们虽然做着敏感的事，但人命却不敢沾染。顶多就是打架斗殴，借助官方的手搞破坏，抢占地盘等等。”
两人正聊着，杨淑梅和赵建斌从前院走回来。
谢玉瑶便将县城的黑市风波告诉他们，杨淑梅举双手赞同，“那我们就先停了吧，别因小失大。”
赵建波问：“公社上会波及吗？”
“我也不确定，让于文江小心些，不行也停了吧。”谢玉瑶不了解公社上的黑市，于文江又需要钱，便由他自己决定。
“那我去告诉他。”杨淑梅又往前院跑了一趟，回来时，于文江也过来了。
“玉瑶姐，我听淑梅姐说了，那我只做家属院熟人介绍的生意，行吗？”
“可以啊，你有把握就好。”谢玉瑶笑道。
于文江是天生适合吃业务这口饭的人，这段时间他在镇上干得风生水起，单靠一己之力，就积累了不少老客户。
更为难得的是，于文江有了收入后，就跟他大哥于文波商量好，把剩余的善款，按照知青队捐赠的比例退还给了大家。
也因此，即便大家都知道他在公社卖卤肉，也没人眼红使坏。
唯一的不安定因素江艳，在前车之鉴，以及李卫东和吴丽红多次敲打之下，也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