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月的混乱还只是E级，频率和强度应该都还很低，一旦它达到A级混乱，到时候就算是叶白也救不了。
李承天面色难看的说道：“石前辈死前似乎对阿月做了什么，然后阿月就疯了一段时间，恢复之后她对那段完全没有记忆。”
叶白仔细看着周围的涂鸦，这里边已经不止包括衍天术，这里有易术、六驳，当初想研究奇门叶白对卜算一道也了解过一些，结果他发现衍天术与正常卜算并不同，应该说这些东西每一项都是一门极其深奥的学问，都是值得付出一生的东西。
从某些方面来说，衍天术和这些东西相性很高，利用衍天术去研究这些东西进展会很快，反过来它们也会带来衍天术的提升，可这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卜算一道也有自己的代价，什么都练只会让自己早死。
石韩蕊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看来她早就做好了燃掉自己所有生命的打算，与其像其他老祖宗那般被封在水牢中长生不死，不如轰轰烈烈的走完这一生。
叶白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石韩蕊写的这些东西，她似乎知道了许多关于那场大战的事。
“石韩蕊多半把衍天术和她进行了深度绑定，只要她还活着衍天术就不会失传，不止是这一世，未来的她每一世都会和衍天术走到一起。”
李承天看起来有些生气，显然他很不满意。
叶白无奈的说道：“她搞了些什么东西我也看不懂，不得不说疯掉总会比正常的时候更有天赋，先带我去看看她留下的东西吧。”
解除了时间暂停之后胡玲月根本没发觉异常，现在的叶白比她强太多了。
李承天带着叶白来到了天机门深处，这里有很多和墓室一样的房间，蓝青色的砖块垒砌，长明灯终年不灭，看着就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就是这间了，石前辈的屋子，她不让我们进去，甚至连靠近都不行，您自己进去看吧。”
打开机关，石门缓缓升起，门口竟然有一层结界，完全看不到房间内有什么，叶白一步踏了进去。
想象中的脏乱差并未出现，有的只是精密的阵法纹路。
在房间正中心，石韩蕊正站在那里，叶白眉头一皱，石韩蕊不是死了吗，来之前他还在天机门外看见了她的墓，不过尸体没有亲眼看到就是了。
石韩蕊突然睁开眼睛，看起来有些僵硬。
“你来了。”
叶白轻轻点头，他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你骗过了李承天他们？”
“我确实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差役。”
叶白顿时来了兴趣，他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做功精良到肉眼难辨，可仔细看的话确实找不到一点活人的生气。
天机门的差役确实强大，它可以用技能来战斗，但这种会说话的差役还是第一次看。
“你把灵魂转移到了差役里？”
“并不是，这只是一个普通差役，我把自己的知识刻录在了差役的体内，通常情况下差役与我没有差别。”
石韩蕊看起来有些僵硬，说话也需要时间思考，并且在他思考的时候这间屋子上的阵纹会不断闪烁光芒，看起来就像电路板一般复杂。
他惊讶道：“你和这间屋子是一个整体？”
“对，人的灵魂太过神秘，小小一团能量竟可以记载那么多东西，我并没有这种技术，只能增大体积，我只能在这间屋子里和你正常交流。”
叶白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刻录记忆，应该会对人造成伤害吧？”
房间内的阵纹再次亮起，几秒后石韩蕊才回答道：“确实如此，这种大规模的转移记忆会让灵魂破碎，我也是在死亡时才完整了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你所见我们生活在天道的框架内，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去算天，知道的越多，距离疯狂便越近，更别提现在七天道对修炼的约束更为夸张。”
叶白站在墙边细细观察这些阵纹，每一条纹路上都是由某种青银色的液体所画，这种技术如果不失传，和唐家的秘卫技术结合一下，必定能大放异彩。
他心不在焉的说道：“你把自己变成差役就跳出框架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转变了身份，没人会去关注一个死物，天道众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它们不可能去限制一个差役，一个傀儡。”
叶白诧异的转过了身，“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东西。”
“没错，在你离开后，我钻研了大六壬、奇门遁甲、紫微斗数、六爻法、梅花易术，并把它们和衍天术结合，这才达到了我师父当年的境界。
我这才看懂师父留下的种种布置，她的选择没有错，如果不脱开这个框架，就没法反抗他们。”
看着石韩蕊这个样子，叶白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解的问道：“你把自己变成这样，你还是自己吗？”
“不是，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我拥有石韩蕊的声音和样貌只是为了和你更好的交流。
真正的石韩蕊在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已经彻底消失了。
并且变成这个样子后，我就失去了改变的可能，一成不变将会是永久的未来。
但这样子才可能让我保持清醒，没有一个清醒的脑子，不可能在你离开之后维持天机门的存续。”
叶白深深的看了一眼石韩蕊，然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现天机门的人都有一种使命感，或者说不止是天机门、那些巫也是如此，总是在为了一些别的东西在拼命。
可他真的没有那种特别的欲望，人族如何，世界如何，他的感知并不强烈，或许他比较自私吧，也可能是他被无端卷入这场争斗的愤懑。
叶白无奈的说道：“好吧，说说你这么拼命到底算到了什么，值得你要用这种方式来维持清醒。”
“师父做的安排很好，但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一旦你进入道境，你的力量就会暴露，天道众必然会直接将你抹杀。
可你不入道境，就不可能彻底控制那份力量，所以你是死局。
哪怕你终生碌碌无为，天道众也会找到你，因为他们都在试图收集那些遗失的天道之力，早晚有一天会查到你身上。”
叶白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点他也早就预料到了，天道众不是傻子，甚至该是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之前叶白混的如鱼得水，那是因为他太弱了，压根不会被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