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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那些年未曾谋面的堂妹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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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只见高门大第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

    整座侯府按规整建,在同级别的府邸中不算很大,但胜在布局精巧,端方有序。

    此刻,府内人来人往,定远侯的嫡长女及笄,不论此女人品模样如何,光论她背后的侯府及外祖成国公的势力人脉,就已经让人趋之若鹜了。

    更何况有传闻这相里小姐非但不是京中传闻那般貌若无盐、唯唯诺诺,相反容貌端丽、明艳动人。

    不久前在清河郡主举办的诗会上更是一举成名,如今更是京城贵女中炙手可热的联姻人选。

    就连传闻中让小儿夜啼,一向不近女色的摄政王爷,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霍北和丞相姬琅都对此女青睐有加,令一众贵女牙酸不已。

    而此刻传闻中的几位当事人,早已来了现场。

    过了二门的小穿堂,经过两侧抄手游廊,只见清溪泻雪,石磴穿云。那石桥下的亭子里,赫然坐着几位风格迥异,俊美难铸的男子。

    “孜衿,今日怎么行己没来,你们不是一起行动的吗?”三皇子长孙棣看着坐在一旁观棋的白衣男子,微微含笑。

    “三皇子,孜衿也不知,估计是心不在此吧”,秦孜衿自己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今日来此的目的,几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若说秦孜衿心里头有什么想法也不尽然,只不过母亲曾与这定远侯亡妻有旧,自己对这相里芝也存了几分好奇,便应了母亲的请求。

    至于谈婚论嫁倒是谈不上,不过,他倒是看出这三皇子似乎是有几分意思,索性也不去沾这趟水了。

    石桌两侧,一玄衣男子正和人静静对弈。

    男子身穿玄色窄袖长袍,腰间别着一柄短剑,形貌丰伟,气势凛人。

    此刻,他举着棋,那宽大的手掌上已然有不少的伤疤,白子落下,棋盘上,已然成困局的白子忽的兵行险着,成功突围。

    二人棋风迥异,一个大局观强,大开大合,一往无前,攻杀实力强悍;一个则保守稳健,落子快速轻灵,即使在逆境中也擅长精密计算逆风翻盘。

    一时间战局胶着,两人你来我往,龙争虎斗,尚不分明的局势渐渐分出胜负。

    “输了”,玄衣男子撂下掌中的四子,掀起眼皮,“许久未见,你倒是精进不少。”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清淡一笑,“承让罢了”。

    与玄衣男子想比,男人穿得倒是多些。

    这样的天气里,男人罩着一件莲青斗纹棉的鹤氅,束着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带着抹额,许是有些畏寒,手中还塞着手炉。

    这一局,其实姬琅未必能赢。

    若是下棋的人没了想赢的执念,那他掌下的棋子不就如群龙无首的军队,军心尚且涣散,岂非不战而胜?

    这一点,霍北自是清楚的很。

    “怎么,你二人来这只顾着下棋,是时候到前面去了”,三皇子看着两人打趣道,“知道你二人情谊深厚,正好等哪日行已来了,人齐了,大家再一起聚聚。”

    说起来,霍北久居边关,这一趟回来,已是许久未和昔日同窗相会了。如今皇子之争又是暗流涌动,牵扯良多,几人之间到底是隔了许多,心下倒是微微感叹。

    “听闻老国公近日要给你定亲事,不知咱们霍将军可有看中的姑娘。”

    霍北声线冷硬,“臣目前还没有成家的打算,边关苦寒,恐怕耽误了人家。”

    “姬琅呢。”

    那清贵隽秀的男子神色平淡,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宛如冬日冷感的阳光,慵懒而淡漠。

    “琅病态孱弱,尚且不知明日何时到来,谈何其他……”

    闻言,长孙棣一愣,也就把话岔开了。

    本以为这几人看在家里长辈的份上,都会考虑一二,看来都没这打算。

    心下顿时一叹,唉,皇妹,皇兄只能帮你到这了。

    这一头。

    相里芝看着为她整妆理发的老嬷嬷,“嬷嬷,这大好的日子,你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流泪了。”

    “老奴只是想到了小姐,如今小小姐出落得倒与小姐有五六分相似了”,话里尽是无限怅惘。

    相里芝心下微酸,前世自己错信奸人,今日被王姨娘设计与人私通差点污了清白,重来一次,就让她那好女儿代为消受吧。

    起身走出门去,门外的人脸一一与前世对应起来,竟让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哪一辈子。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辈子,三叔家的表妹发病迟了些日子来京,今日三婶自然没出席。

    似乎回忆起那段久远的记忆,相里芝如雾里看花,瞧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两位婶婶,下意识靠近了沈娟。

    前世今生,在自己母亲过世前后唯一对自己态度从一而终的便是自己这位性子泼辣的三婶了。

    想起三婶家的那位堂妹,记忆中竟然只有幼时那个眼神澄澈,想靠近却不敢的小团子。

    “三婶,有空可以让堂妹来府中找我说说话,多年未见,属实有些思念了,想必堂妹自己在家也是有些闷的。”

    沈娟面上笑着应了,心里有些稀奇,也没想到这大姑娘对自己另眼相待,但一想到女儿来了这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下微微酸涩,倒也承了这情。

    “三婶记下了。”

    被晾在一旁的二夫人不免有些难堪,面上带着鄙夷,“古话说的不错,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还当这大姑娘有了多大本事得了郡主青眼,没想到……到底还是少不知事,当心染了一身铜臭味。”

    相里芝红唇微启,一席石榴花漂染的红裙衬得是人比花娇,明艳惊人。

    “这就不劳二婶费心了,侄女虽不知事,但也知道一点,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边说着眼神似有似无看向了一旁打扮的花枝招展,颇有些喧宾夺主意味的少女。

    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二房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说完也不去看她们的脸色,神态自若地走了。

    沈娟见状扑哧一笑,心里越发满意,“嫂子可别对号入座,咱们大姑娘还小,别跟个小辈一般见识。”

    晚上回到家。

    沈娟将相里芝邀约的事告诉了鹿溪,毕竟是堂姐妹,多些来往也是好的。

    但一看到鹿溪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沈娟久久地失语,即便看了那么多年,自己也还是不能适应,若是对外人,又该当如何。

    想到这里,素来直爽豪横,脾气火辣的美妇人不禁自责起来,“若是爹娘再厉害些,就不用担心护不住我的溪溪了。娘知道,我儿一直很孤单。”

    士农工商,偏生女儿生在这样的人家,一般的勋贵世家尚且不能保全,何况是商贾之家。

    说实话,鹿溪听了心里有些触动,那时她刚适应人类生活不久,骨子里还保留着鹿的天性,那时她看到了被珍藏在父亲书房里的一幅画,画上的女子青衣纵马,只恨天高,只恨道窄,心似旷野,胸怀天地,是真正纵情于天地草木之间的明艳女人--那是年轻时候的沈娟。

    年少时相里锋为了和沈娟在一起,背离了家族安排,那游历天下四处行商曾是他们年轻时的愿景。

    鹿溪想原身肯定不止一次憧憬过那样的生活。

    只不过,比起原身的病,鹿溪现在这副招人的容貌也是个麻烦,也不知怎得,她来了之后天道自动篡改了小世界的人的记忆,在他们看来原身便一直是现在的模样。

    其实鹿溪不知道的是,因为府中不管男女老少都对她痴迷不已,甚至曾经还有人滋生要将鹿溪藏起来的念头,只是后来被发现,夫妻俩当即将人处理掉,狠狠敲打了一番下人,从此众人收敛了一些。

    至少明面上怕被发现他们对小姐的心思,不敢靠近。

    是以长这么大,鹿溪连一个亲近的玩伴都没有。

    “娘,既然堂姐这样说了,我们就别推辞了,到时候在侯府,想来也没有外人,不必担忧。”

    “也罢,我儿开心便是。”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房舍花窗间透着点点明亮的灯火,只见墨影铺地,一片清幽。

    望着妇人离开的背影,那句未吐之语还是埋在了少女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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