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素素别睡了，赶紧起来，别睡了……”
耳边传来母亲着急的呼唤声，乔素素没好气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坐起身声音沙哑道。
“娘，怎么了这是，我昨天忙到大半夜，你让我多睡会儿吧。”
“哎呀别睡了！衙差来家里捉你了！王婆子那狗东西贼喊捉贼，去县衙报案说你要杀她和她儿子！”
“什么？”
乔素素的瞌睡虫这下是真被吓跑了。
她恼怒的起身穿衣，看母亲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连忙安慰。
“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昨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是非曲直自有公道，县令大人我也打过交道，不是黑白不分的人，你且等着，今日我必让王大石母子偷鸡不成蚀把米！”
……
扑通一声，乔素素跪在公堂之下。
“威——武——”
两边衙差板着脸唱着威武，手里长棍重重砸着地。
公堂气氛瞬间严肃起来。
“小贱人，昨晚拿刀挺嚣张，今日我让你后悔莫及！”
旁边跪着的王母一脸得意的瞪着乔素素，嘴里还在挑衅。
反倒是王大石脸色煞白不说，目光还一直躲躲闪闪，真被吓破了胆。
乔素素瞪着王母，“哼，你黑白颠倒，恐怕还差点火候。”
话音落下。
“啪”
惊堂木声响，接着堂上传来一道熟悉却罕见威严的声音。
“堂下何人状告？”
“大人！是民妇！”
王母迫不及待扯着嗓子喊。
“民妇是乔家村人氏，我和我儿子要告这个恶毒的女人乔素素，她昨天晚上当着全村人的面要杀了我们，呜呜……”
“哎，要不是我们命大，估计今日就成两具尸体了！大人哎——你可一定要为民妇和民妇的儿子做主啊大人——”
王母开始还在认真控诉乔素素，后面却哭嚎起来，声音拖的老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嚎丧。
她哭的涕泗横流，声情并茂，对比旁边安静面无表情的乔素素，还真像一个十足的受害者。
衙门外面也有围观的百姓，一大清早都精神着，一看王婆子哭的这般凄惨，也不由被带偏了。
“真是可怜，这婶子是糟了多大的罪啊，哭成这样，还好没出事。”
“那姑娘看起来斯文瘦小，不像会杀人的啊？”
“你知道啥？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上有多歹毒？”
公堂之上，谢清持一直没有说话，俊秀的脸上一派威严。
他黑眸盯着镇定自若的乔素素，心中十分好奇她会怎么做。
早在王母报案乔素素杀人时，他就已经派人去打听情况了。
乔家村的人看见衙差，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把昨晚的事说的清清楚楚。但每个人似乎都在偏向乔素素，最后都说王家人活该，乔素素是被逼的。
事情了解到这些也差不多了，有这些证人已经可以得出结论，可谢清持还是想看看乔素素会怎么应对。
这女子来历实在成谜。
她会在旱地找水，还一个挖渠引水的法子，做得一手好菜，还知道商人重利，让其自愿捐银求名……
如此种种，
谢清持对乔素素的兴趣当真越来越浓。
“乔素素，你可认罪？”
谢清持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威压，眼神也很有压迫感。
“大人，民女没罪，又如何认罪？昨晚明明就是王大石深夜鬼祟偷银子在先，王母侮我名声在后。”
“所以，我也只是出于保护名节才提到威慑，可没有伤害二人半根毫毛，这一点，大人尽管找村里人询问，大家都是看见的。”
乔素素语速飞快，却口齿清晰的把昨日的事又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她眼神委屈，语气无奈道。
“不仅如此，我最后顾及村里名声，就没把王大石送官，只让他写认错书，算是放他一马，没想到却引来王母这般以怨报德，民女才应该喊冤，求大人做主！”
话音落下，乔素素跪在地上，直接拜了下去。
门外百姓都看傻了，那可怜兮兮的大婶哭了半天，谁知道是贼喊捉贼呢？
“大人！她胡说八道！”
王母没想到乔素素这么冷静，一般人看见县令不都吓傻了吗，她倒是口舌伶俐的很。
可王母才不会这般认栽，乔素素今日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这么想，王母就挤出眼泪准备继续控诉，谁知谢清持却突然扬声道：“带证人上来！”
王母心中暗道不妙，回头就见村长来了，对上他冷漠的眼神，王母知大事不妙，又开始嚎：
“大人！村长和乔素素一个鼻孔出气，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再扰乱公堂，本官就掌嘴二十！”
谢清持眉头微拧，一脸不悦，随意一扫，王母就赶紧闭上嘴，心里惴惴。
村长也没让乔素素失望，一五一十把昨晚起因经过说了，重点强调王大石亲口承认偷银子的事。
说完，村长还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纸道：“大人，这是王大石昨晚写的认罪书，乔家人担心素素说不清，特意让草民带来的。”
师爷把认罪书接过呈给谢清持，谢清持一目十行看完，眉头一皱，随即冷哼一声眼神冰冷盯着王家母子道。
“人证物证俱在，王大石偷窃、王婆子毁人清誉是事情，乔素素维护名节才奋起反抗，本官宣判，王大石牢狱一年，王婆子罚银十两，牢狱半年！”
谢清持办案雷厉风行，当真是有“胸中有丘壑，立马振山河”的气势。
“胡说！我和我儿子是被冤枉的！县太爷，你不能徇私枉法，乔素素这小贱人是不是跟你吹枕边风了，你怎么能冤枉好人呢？冤枉啊！”
乔素素都被王母的胆子给镇住了。
这老妖婆怕不是疯了吧？当着县太爷的面都敢胡说八道？
果然，乔素素抬头一看，就发现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脸色铁青，那张俊脸杀气腾腾。
只听他冷声呵斥：“再敢胡说八道，污蔑朝廷命官，杖责二十，加刑三年！”
听到要加刑，王母仿佛兜头被泼了凉水，彻底清醒过来，噤声不敢言语。
不过，案子是结了，但让乔素素和谢清持都没想到的是。
关于他们二人瓜田李下、不清不楚的谣言也在青山县传开了。
去势汹汹，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