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乔素素没什么耐心，或者说，她想早日听李香兰坦白，也不枉费她绞尽脑汁给谢清持想出的一个妙计。
李香兰被乔素素的话噎住，有心想骂人，可是对上乔素素冷漠的眼神，到底把话吞了回去。
只见她故作镇定问：“我来找你有事，谢大人说，放我回来，若是我后悔了，就来找你，可是你……你能知道什么？大人怎会将这种事都告诉你？”
乔素素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却笑出声，听着李香兰这妒恨交加的话，看来是真被吓坏了吧？
自己的计划也成了。
乔素素没有否认，直接承认道：“没错，你和赵财主的那点私下勾当，我和大人都知道了，你应当知道吧，敢碰那东西，无论参与深浅，都是死罪！”
“更何况，与赵财主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来往，你无权无势，又进过县衙大牢，背叛与否，根本说不清楚，所以，如果我是赵财主，我大概率会让你永远闭嘴，毕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随着乔素素深入浅出的分析，李香兰表情一白，显然信了，而且说不定乔素素还正好猜中了。
李香兰脸色煞白，眼底只剩下惊惧，眼下她可没心思嫉妒乔素素了，只想着自己怎么保住小命。
只听她小声道：“你和大人都说的没错，赵财主心狠手辣，不会放过我的，方才有人往我屋里扔小纸条了，让我去村东的林子里，我不敢去……”
李香兰的声音带着颤抖。
乔素素挑眉，没想到赵财主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出手了？
这真是做贼心虚了。
说不定，李香兰知道的东西不少，否则赵财主不会这么着急就要杀人灭口。
李香兰没发觉乔素素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剩下谢清持在大牢与她说的话——
“本官知道你还在心存侥幸，或许在想，不说还能保命，说了怕是要死在大牢里，呵~可你要想想，本官抓人也只抓主犯，对小鱼小虾不感兴趣。”
“今日我给你个机会，你也没得选，从你进这大牢的第一天起，你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因为你只要出去，必死。你若不信，我便让你试一试。”
“我会放你回去，你尽管看看，某些人是会听你的解释，还是会直接杀你灭口。届时你若后悔，可以去找乔素素，让她送你回县衙，我会再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将功抵罪，我便请命，轻判你，饶你不死！”
县太爷每句话，似乎都算准了，李香兰浑身冒着冷汗。
不，她不要死！
凭什么？
这件事里，她连个喝汤的都算不上，凭什么有好处轮不上自己，却要让自己背锅？
不仅如此，她好不容易出来，还要被灭口，她不甘心！
李香兰咽了咽口水，咬牙看着乔素素道：“送我去县衙，我什么都说！”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见李香兰这么说，乔素素是真的高兴，她当即开口道：“很好，你能有这种觉悟，大人也会满意，既是如此，那我便——”
“嗖——嗖——”
突然，两道急促的破空声传来。
“乔姑娘小心！”
乔素素也这一刻猛地感受到了危险，可还不等她做出反应，突然，身后一个人飞快将她扑倒在地。
“噗呲！”
一根羽箭直接扎入李香兰胸口，她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哇”的呕出一口黑血，重重的倒在地上。
乔素素被一身酒坊工人打扮的衙差按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随即视线往身后的泥墙看去。
那里还有一根落空的羽箭扎在墙上，尾部因为大力，不断摇晃着。
有人偷袭！
“乔姑娘，你赶紧进去藏好，属下去追那刺客！那人双箭齐发，准头极佳，绝非等闲之辈，您千万躲好！”
那冷面衙差从乔素素身上起来，将腰带里佩戴的软剑抽出，神色凌厉的朝着射箭的方向疾步追去。
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人影闪动，在树林间飞快逃窜着。
“素素！素素你咋了！你没事吧！”
乔大焦急的声音传来，蹲下身把妹子软趴趴的身体扶起来，摸着妹子的脸，一片冰凉。
“东家你咋了？可有受伤？”
周围也很快围满了工人。
乔素素额头冷汗一片，听了大哥关心的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她摇了摇头，强撑着起身，却似乎想起什么道。
“大家都分散开！有人在暗中射箭，都进酒坊！不要出来！”
人群躁动，都有些害怕。
乔素素却朝着倒在地上的李香兰而去，李香兰双目大睁，嘴上还带着黑色的血，乔素素有了猜测，可还是不愿相信，上前查看脉搏——
死了。
“呼——”
乔素素呼吸一颤，当即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在自己身边死去的李香兰，居然真的死了？
方才就差那么一点，自己也……
“大人，经过验尸，李香兰是被长箭一箭穿心，但导致她当场毙命的，却是箭上带的蛇毒，这蛇毒取自青山县山林里常见的赤羽蛇，剧毒。”
“羽箭也是寻常打猎用的扑通竹身铁头箭，仅从这蛇毒和羽箭，想顺藤摸瓜查出凶手，怕是大海捞针。”
仵作查看过李香兰的尸体后得出了结论，恭敬的对着谢清持禀报。
谢清持面沉如水，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捏着一根箭头带着泥灰的木箭——正是被乔素素惊险躲过的那支。
薄唇轻启，谢清持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么说，你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出来了？”
仵作满头大汗，特别是此时酒坊门口被高头大马的衙差们围的水泄不通，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气氛着实吓人。
仵作不敢惹怒谢清持，斟酌片刻后道：“小人愚钝，或许还有些地方漏掉没看，请大人容小人再检查一番。”
“哼！查！”
谢清持冷哼一声，眸光冷冽的扫了他一眼后，随手将羽箭丢给身边的衙差，然后抬腿进了酒坊。
师爷跟随大人进去，路过仵作，警告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