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素不忘说事前先给戴高帽子。
谢大人无奈咽下嘴里的包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十分优雅。
“有话便说，不必东拉西扯，成与不成得看事，好听话怕是不管用。”
……
一队马车队缓缓行驶中大路上，打头那辆马车的富贵气息不加掩饰。
再加上后面跟着的随行护卫，一看这个车队的来头就不小。
不过很快，车队就停了下来，马儿站在原地打着响鼻歇气，前面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头领翻身下马，快步到那马车跟前站定，态度恭敬。
“王爷，咱们离青山县不远了，不过咱们一路疲行，要不歇会儿？待会一鼓作气赶到青山县？”
马车帘子掀开，手掌略带薄茧，随即一个听起来便自带气场的中年人的声音传出——
“歇半个时辰，你派几个人前去探路，先找个歇脚地。”
护卫背脊挺直，神色又恭顺几分，“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话落，护卫便开始点人当探路人。
马车帘子放下，然后便只能听见里面人隐隐的自言自语的声音。
“乔素素，琉璃瓶？呵，有意思。”
……
“不行。”
谢清持拒绝的干脆利落。
乔素素准备的满肚子讨价还价的词根本没机会说出去。
她满心疑惑，“大人，您、您为何拒绝？我的提议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看着乔素素略带委屈的表情，谢清持嘴角微微勾起，不过转瞬即逝。
于是，正满心想着谢清持为什么不同意的乔老板根本没看见。
放下筷子，谢清持不疾不徐解释，“乔姑娘想拉我入股琉璃厂，这是好事，我也很看好琉璃厂的前途，也确实有自己的私产，能拿出这笔银子支援乔姑娘，但乔姑娘，还是那句话，我拒绝，我是七品县令，不能做生意。”
谢清持说的光明正大，乔素素就差从对方脑袋上看见一圈圣光了。
大人，您是长的仙，可别真把自己当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啊！
乔素素嘴巴微嘟，并不满意也不接受谢大人的这个借口。
“大人，谁说当官便不能做生意了，您当官的俸禄，那也有从商人手中征收的税银，您这是看不起生意人吗？”
这个时代，士农工商。
社会地位商人就是排在最末尾的。
乔素素当然知道谢清持不是这个意思，但被拒绝，她莫名就有些不爽。
或许大人是真的介意她商人的身份呢？
乔素素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谢大人这般出尘的人应该也不会有这般势利，可乔素素就是会多想。
这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谢清持表情微讶，发现乔素素的情绪是真的不好了，才终于放下逗弄的心思。
他稍微放缓口风，“乔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从未有过这种念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些道理我自是懂得的，是在是规定如此，我才——”
“大人，不让私人养猛兽老虎也是规定，但你之前让我养了，你忘了？”
乔素素打断谢清持的话，直接用谢清持做的事去堵对方的嘴。
谢大人显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如今得了乔素素的提醒，他才想起自己确实让乔素素破例了。
一时不免失语。
乔素素掰回一成，心情不错，微笑盯着谢清持道：“大人，我也是事先了解过，才来找您的，本朝律法中可并没有哪条规定官员不得私下经商。”
“前朝或许有，但是本朝没有这种规定，大人若不想答应，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便是，不必随口敷衍我。”
话说到后面，乔素素的情绪明显又低落了几分。
谢清持看出再逗下去，怕是要让某个丫头“梨花带雨”了，于是便打住。
只见谢大人突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乔姑娘，既然非要一个解释，那我便直说了。”
乔素素不由猛地绷直身体坐的端端正正，“谢大人请说！”
若不是她如今实在缺银子，谢清持又人品高洁，为人靠谱，她才不会想到找谢清持出银子，合作开琉璃厂。
她开出的条件可十分优渥，却没想到被拒绝了。
这简直出乎意料！
“我不要三七分，我要琉璃厂的五成股，也就是对半分。”
谢清持笑容温和，却说出差点惊掉乔素素下巴的话。
啥？五成？
一半琉璃厂的股？
乔素素彻底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是她认识的那个帅气有内涵的君子谢大人吗？
怎么比莫云还敢狮子大开口！
对上谢清持挂着浅笑的脸，乔素素莫名感觉受到了挑衅。
她勉强一笑，“大人，您难道不该视金钱如废土吗？怎么突然就——”
“没人会讨厌钱，更不会有人嫌钱多，说实话，我上任以来，每每碰见一些棘手的案子，往往只需花足够的钱，便可以解决，所以，我要钱难道很奇怪吗？乔姑娘？”
谢大人的回答有理有据，找不到半点可以挑刺儿的地方。
甚至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贪婪，好像他说的就是事实。
可乔素素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谢大人难得这么有攻击性，反而激发了乔素素的挑战欲。
于是，乔东家开始据理力争，可惜缺银子的是乔素素，迫切需要银子周转的也是她。
相反，谢清持似乎对拥有琉璃厂与否并不在意，拿下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
于是，这种敌强我弱的背景下，乔素素的嘴上功夫没有丝毫用处。
以惨败告终——
“好吧，谢大人好眼光，我说不服不了你，那就只能接受谢大人的提议了。”
乔素素面带“微笑”，言不由衷。
谢清持亲自给乔素素倒了杯茶，“乔姑娘客气了，喝杯茶吧，应该也说累了。”
嘲讽！
这是赤果果的嘲讽啊！
乔素素眯了眯眼，看着不知从何时便坏的谢清持，端起茶杯就准备喝，不过等闻到茶香味后，她停下动作。
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茶不对劲！
“别喝！”
乔素素表情惊骇，一把拉住谢清持端茶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