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乔素素敏锐察觉谢大人的语气转换似乎是……不生气了？
这变脸速度虽然惊到了乔东家，可到底结果是好的，而且谢大人也只是担心她。
乔东家还是替你领情的，于是便立刻抓紧机会解释道：“谢大人放心，我也不是随便就过来，之前派人问过，知道瑞王今日大概不会来，我才来的，而且我也是有事。”
乔素素三言两语把白坊主几次帮忙的事说了，这可不是顺水人情，人家确确实实顶着惹怒瑞王的风险在帮忙，人情不一般，确实得亲自走一趟才能表达诚意。
谢清持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如今人情也还了，两人日后也不必时长见面吧？
心里这么想，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谢大人自己也觉得不合适，可他实在不想二人纠缠太深。
只见谢大人俊眉微拧，语气倒是一本正经的很，“既是如此，那是我错怪你了，我道歉。”
乔素素惊讶，反应过来后赶紧摆手笑道：“不用不用，谢大人是关心我，我省得的，多谢大人关心。”
谢清持却突然口风一转道：“不过我的话你还是要放心上，没有必要，尽量不要或者少出门，另外——”
谢大人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些，“那白沐川只是一个曲子坊的老板，却有本事平衡权贵，定不是什么简单来历，你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好。”
乔东家只觉得谢大人谨慎过头，压根没发现对方“夹带私货”的意图。
乔素素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挑眉道：“大人，不来往说的轻松，你也不想想，我一开始与白坊主结交还不是为了替你套取情报？为了帮你查案？”
谢大人难得被噎了一下，可还是颇为理直气壮道：“我一开始便不同意你用这种方式，总之如今私盐一案已有别的线索，不需要你盯着曲子坊了。”
乔素素皱了皱鼻子，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央央的“嗯”字。
谢大人这是卸磨杀驴啊！
谢清持直接把乔素素送到琉璃厂，也没说什么时候让乔素素搬回农舍，就带着师爷走了。
“妹妹，你跟谢大人到底啥关系？”
乔大看着妹子“依依不舍”的盯着谢大人马车离开的样子，到底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乔家小妹被大哥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奇怪的看向大哥道：“啥关系？”
乔大连忙点头，继续追问，“是啊，到底啥关系，你和谢大人之间不会是……”
“对了大哥，咱们之前接的那批订单完成的怎么样了？我可是与人家签了契的，必须按时保质的完成，不然就得赔银子，这都过去几天了，我还是赶紧去问问蔡师傅吧，你有啥事之后再说，我先去了啊。”
乔素素突然扯开一个做作的笑脸，嘴里哼哼唧唧说了一堆“公事”，然后不等乔大回应，便匆匆朝着琉璃厂方向去了。
等乔大反应过来，便只看见妹子越来越远，并越走越宽的背影。
乔大心头发沉，表情复杂的很，“妹大不中留啊！”
乔大都娶媳妇儿了，是过来人，妹子这反应他会看不出来？
就是不知道，是妹子的一厢情愿，还是谢大人也有这个心思……
谢大人会对自家妹子有意吗？
那、那口味确实替挺刁钻。
“大人，那家伙招了！”
谢清持才回到农舍，就发现原本留守衙门的衙差乔装而来。
一挥手，谢大人表情严肃道：“进来说话。”
屋门一关，谢大人的寝卧只剩下三个人，分别是谢大人自己，侍奉左右的师爷，以及过来通报的衙差。
谢大人开门见山问，“说吧，他招什么了，你居然还亲自跑一趟。”
那衙差脸色不是很好，表情带着薄怒，语气却依旧恭敬。
“大人，我们严刑拷打，那家伙撑不住，终于吐露了有用的供词，咱们衙门确实有内鬼，就是多次被您提拔的宋荣，他是被佟玉年收买的，之前下毒与他有没有关系属下不知道，不过那混蛋就是交代他是奸细，叫出了名字，还说了一些他不该知道的关于宋荣的信息，我们反复确认，他没有说谎。”
若小虫没有说谎，那宋荣是奸细的事，便只能是真的了。
屋子里沉默一片，谢大人的脸色无比难看，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咬牙又痛心疾首道：“宋荣！这个王八蛋！亏的大人慧眼识珠多次提拔于他，他就是这么报答大人的？叛徒不得好死！”
师爷越说越气，脸色涨红一片，随即看向谢清持，拱手道：“大人，咱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宋荣，若不严惩，日后有人有样学样，您不就危险了？”
“上次多亏乔姑娘谨慎，提前查出壶中藏毒，可百密一疏，咱们绝不能给人可趁之机，必须把这些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且得重惩，杀鸡儆猴！”
师爷说话狠辣又带着杀气，明显是真的被那宋荣气到了。
被身边人背叛，谢大人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还是有理智尚存的。
谢大人冷声开口道：“捉贼拿脏，不能因为那被抓住的奸细两句话就断定我们自己人真的有罪……”
“大人！”
师爷以为大人要网开一面，连忙劝阻。
谢清持却突然抬手，眼神带着一抹杀气，“还是那句话，捉贼拿脏，设个局，试探宋荣是否上钩，若他真的上当，那便抓起来，公事公办。”
这话一出，师爷终于放心了。
原来如此，他还以为大人是顾念旧情要网开一面，却原来是要人赃并获吗？
如此也好，就让衙门里的人看看，大人确实宅心仁厚，但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有原则。
对待叛徒，大人有秋风扫落叶般的雷霆手段的，抓住便绝不姑息，且让你心服口服。
若还想当叛徒，就有做好被大人亲手折掉的觉悟。
谢大人看向那衙差，“此事可有泄露出去？没让宋荣察觉吧？”
那衙差恭敬道：“大人放心，是属下一人审问出来的结果，得到消息后属下便将那人严加看管，自己亲自前来禀报，宋荣和其他人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