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出文全身颤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旁边的几名新弟子还没明白，纷纷开口指责道：
“你是何人，竟敢对师叔不敬！”
“睁大你的眼睛，林师叔可是正律堂的真传弟子！”
声音刚响起来，就被林出文伸手打断。
“都闭上嘴，别陷害老子。”
然后他一溜烟跑到邹川面前，犹豫着露出笑容。
“邹道主，几年不见，越发的丰神毓秀，仙风道骨...你成仙了？”
最后一句话声音尖细，几乎是用喉咙喊出来的，林出文神情变得骇然，张大嘴巴久久无法闭合。
“有什么不对吗？”
邹川嘴上说着，暗中却调动神通，掩饰住身上的异常，让自己看起来平平无奇。
当然，样貌上的变化无法遮掩，只能解释为天生皮肤就好。
“没有，是我看错了，不过你看起来修为大进，想必也离成仙不远吧。”
邹川不置可否，他也没有就此专门查阅过古籍，便直接开口问道：
“孙长老正在何处？”
“哦，长老他就在殿中办公，我带你过去吧，这些年你不在的时候，祖师他没少惦记你。”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原地只剩下几名新弟子，满脸的困惑无人能解。
“这年轻人是谁啊，牵着只黑色怪鸟，看起来也没有多大，怎么能让林师叔变得这么...狗腿？”
“吓，你们没听到师叔喊他邹道主吗？紫玄天中的邹道主，应该只能有一位吧。”
“哎哟，他可是我最大的偶像，我一直想和他说句话，怎么就没认出来他呢！”
几名弟子纷纷懊恼，气的捶胸顿足。
另一边，林出文从惊吓中缓过劲，好奇的打量邹川。
“邹道主，你这些年都去过哪里，修为如何？”
“有所际遇，顺其自然而已。”
“想必是收获不小，恭喜，恭喜。”
“嗯。”
......
正律堂大殿就在前方，两人走到最深处，在一扇大门前站定，林出文高兴的嚷嚷：
“长老，这里有位客人，您绝对想不到是谁！”
“林出文，你越来越没规矩，此处岂是你喧哗的地方，如果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
门内传来一声呵斥，让林出文缩起脑袋，小声解释道：
“我有一阵没来见他，想必是对我心怀不满。”
解释后，他又克制着嗓音喊道：
“祖师，弟子知道错了，但这客人您却非见不可。”
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却柔和许多。
“饶你一次，不准再犯——门外还有邹川，邹道主吧，远来是客，请进。”
林出文放松的拍拍胸脯，邹川转过头，将手中的绳索交给他。
“我一直没问，你这丑不拉几的灵宠是哪捡的？”
“确实丑点，而且还很不听话，你帮我照看一会。”
“小事，我虽然因为经脉断裂耽误修行，但好歹也是一门的大神通者，看只灵宠轻而易举。”
邹川点点头，递给小凤凰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才迈入殿中。
“弟子邹川见过祖师。”
数年时间过去，孙舍的面容更加苍老，眼角已经爬满皱纹，虽然是修行中人，但他年龄大概也不算小，极有可能接近三甲之数。
若是活过三个甲子，还没做好准备登仙，就要承受衰朽之劫，届时度过成仙劫更加艰难。
孙舍看到邹川，目光呆滞稍许，其中充斥着复杂的感情，有欣慰，有满足，有羡慕...甚至还有一丝崇敬。
“身如乔木，暗香馥郁，没想到你已经登临长生道，几年前使用卷霞随笔，在遗迹中击杀赵国皇子的隐世高人，就是你吧？”
邹川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相当于默认。
孙舍对他一直很好，过去提供很多庇护，成仙远远算不算大秘密，告诉他也无妨。
而且这也算适当的示敌以弱，若是有人得到消息，把他当做普通仙人看待，可要吃一个大亏。
邹川在神通境的积累太过惊人，多门顶级天神通护体，现在有自信同境内无敌，哪怕遇到一世仙也能搏斗一二。
“若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才二十七岁，这种年纪的仙人，除开那些转世重生者，恐怕世所罕见，不像老夫全心准备数十载，仍旧不敢抬头看天一眼。”
“你一直在打破我对你的期望，最开始，我以为你只比余洛阳稍弱一筹；后来，你向我证明，你远比她厉害。”
“有消息说你灭杀赵国皇子时，我才意识到你是超过方侯的绝世天才，但直到现在我才能确定，你不是天才，你是妖孽，不说万载未有，也至少是千年不出的那种妖孽。”
邹川目光闪动，忽然开口询问：
“我杀赵国皇子的事情，有多少人了解？”
孙舍似乎早有准备，立即回答道：
“能猜到的人不算多，但肯定也有几位，大多是我们紫玄天内的人，殿主有过密令，不准我们这些高层随意讨论你的存在。”
“其实灭杀赵国皇子这份功劳很多人在抢，尘埃落定之前，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头上。”
“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小心，尽可能不要表现的太特殊，不然被哪位前路已断的老妖怪盯上，你就是最理想的夺舍对象。”
“多谢祖师，紫玄天的厚恩，弟子必定加倍偿还。”
紫玄天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确实出乎意料。
毕竟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注意，针对到自己，也难免会牵连到紫玄天。
而且退一万步讲，紫玄天如果暗中禀报楚国，将自己卖过去，定然能有一笔丰厚的赏赐。
毕竟对于皇朝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血脉，吸收天才改进自家的血脉，乃是重中之重。
“这都是应有之义，你既然回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洞天内待着比较舒服，弟子打算修行一阵子。”
“呵呵，以你现在的修为，足以入主仙殿，成为我紫玄天的供奉仙人，若你愿意，接手下一个甲子的执掌仙人职位也不无可能，要我必须要说的是，你能在这里得到的东西有限。”
“自古以来，仙人修行到一定程度，就会飞升去仙界，或者去往天玄上国，能留在洞天内的传承都不算厉害，很多仙法都缺乏修成道胆的描述，成就受限。”
“实不相瞒，殿主早已和我商量过，要是你哪天准备离开，我们绝不阻拦，紫玄天太小，你在这里伸不开翅膀。”
邹川闻言心中微动，李殿主说这种话，显然是为了激起他留在这里的情感。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招对他确实有效，至少一段时间内，他不打算脱离紫玄天。
紫玄天为他这个弟子付出不少，邹川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忘掉。
“殿主厚爱，万死莫辞，请祖师转告李殿主，邹川绝非薄恩寡义之徒，紫玄天的教导之恩，弟子历历在目。”
“另外我已成仙这件事情，还请祖师暂且保密，待时机成熟，我自会揭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