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万顷波涛动如雷，晴空如碧洗。
剑刃几乎毫无阻隔的斩下，燕子成的身体比豆腐还要脆嫩，直接当胸被划成两瓣，从身上甩出数万枚轻薄的金色薄片，明显经过炼制，沾到人身上就甩不脱。
漫天金光如雨般飘洒，然而这珍贵的金雨却让所有人避之不及，生怕沾上哪怕一片，被迫欠下燕子成“好处”。
然而金箔不是普通的宝物，它们甚至能自主切开空间，瞬间出现在旁人的袖口中，造成一次不小的动乱。
邹川仗着身法避开这些金箔，顺势收起手中之剑，反倒是多余的剑威逸散出去，造成的狂暴凶威差地淹没数百里外的敷面湾。
去也剑脱手就会变得难以掌控，所以邹川只能选择不擅长的近身肉搏，虽然即便如此这一剑仍旧威力不俗，但也不该有这种效果才是。
修士之间的战斗，一剑定乾坤确实正常，但那都是在经过多次博弈之后，而这次博弈几乎还未开始，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
“陷阱？”
邹川瞳孔变冷，视线描中燕子成飞远的头颅，一束雷道术法轰出，径直将天府劈成两半，露出里面神色惊骇的小老儿元神。
燕子成脸上的神色不似有假，元神最不擅长的就是掩藏情绪，也就是说他此时真的被惊骇到。
“道友住手，老夫认栽了！”
下一剑还未斩至，这位燕国老祖就忙不迭失的大喊起来。
声音传出，顿时气氛沉寂如水。
开战之前谁也想不到这样的结局，甚至在金光四溅的时候，看客们还以为这是燕子成有意为之。
这一战明明应该是精彩的惊世对局，而且燕子成的支持者众多，此时落幕的却莫名其妙，很快哗然声就取代沉默，观看者中为数不少的人都神色难看，为自己押上的赌注而懊恼。
当然也有少数人神情振奋，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就是缥缈宫的天供奉吗，不愧是南王看中的人，本来以为他只是还未成长的少年英杰，现在看来分明是一只潜水的大鳄。”
“一剑斩却燕子成，这种战绩也太梦幻了，哪怕我再修行一万年，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说，邹供奉到底是怎么打赢燕子成的？”
没人能准确回答，包括邹川自己。
他只知道那一剑斩出时确实收到过一瞬间的阻力，但阻力转瞬即逝，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而全无防备的燕子成就这么用肉体硬接了一剑，护身灵气瞬间被碾碎成渣。
是以即便听闻认输的声音，邹川也不敢上前，而是持剑问道：“燕老祖还有什么诡计？”
燕子成元神连连摇头，视线凝重的看一眼邹川，又看一眼去也剑，然后继续摇头道：
“邹道友多虑了，老夫已经张口认输，哪还有其他后手，此战胜负已分，恭喜邹道友获得我飞燕商会的一成干股。”
似乎察觉到警惕之意，燕子成又连忙补充道：“道友放心，这干股是方才的赌注，你情我愿的买卖，道友没有占便宜，老夫就无法借此施展置天之法。”
邹川还是不信，一个以谋划著称的老怪物怎么可能这么鲁莽，兴冲冲的跑来找他斗法，然后戏剧性的战败，白白给出大量好处，就好像有意为之一般。
这事情完全不合理，然而柳秀却适时的飘身而至，打量两眼后说道：
“邹供奉大可以放心，他方才确实是尽了全力。”
“燕老祖的八成战力都靠置天秘术，方才他试图用秘术换走你的一剑，却在紧要关头失败了。”
邹川惊奇的瞪大眼睛，他相信祖师没道理坑自己，于是转头看向燕子成。
燕老祖点头，元神差点没忍住流出泪来。
“为什么，那只是一剑而已，哪怕换不来全威也该换来最少一半才对！”
有一半的剑威，他虽然不至于出奇制胜，但也至少能保住自己不受伤害，而且对手错愕之下，兴许还能找到其他机会。
柳秀轻笑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世上大道分天道之内和天道之外，天道之外不仅无法被置换，而且还可能直接毁坏你的术法。”
言下之意，就是邹川那一剑包含天道之外的伟力，而且极具破坏性。
燕子成惨然点头，长叹一口气，失魂落魄的离去。
邹川有意拦住他问清楚，但随即想到身边就有一个万事通，便转头看向柳祖师。
柳秀不等他发问，就直接说道：“别看我，天道之内我无物不晓，天道之外我一无所知。”
拒绝的态度很鲜明，邹川却抬手打断祂，询问道：“其实我想问的是，燕子成真的就这么输了吗？”
无论怎么想，这一战都有太多问题，燕子成知道自己的秘法有限制，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如何应对这一点吗？
他知道，却还是没有留任何后手，而是将一切都压在换走一剑的秘术上。
这完全不符合一位老道祖的心态，他事后逃跑的也太过匆忙，明明本性是个话唠，却完全没有解释一番的意思。
柳秀双手环抱思考好久，才大笑着答道：
“刚刚和你说，天道之外我一无所知，但至少在刚才的战斗中，他确实是输了，你就放心的收下赌注吧。”
“我们且莫说燕子成，难道邹供奉方才就有尽全力吗？你实力藏的太好，任谁都会产生误解，不过这种好事情全靠凑巧，今日之后大概不会再有了。”
邹川点点头，若有所思。
有这么多人见证，燕国老祖大概不会违背赌约，因为公平交易是置天秘法的根基，如果他敢今日违约，那就会因此欠下太多东西，一辈子都别想再战胜邹川。
燕子成不会如此不智，那问题就是他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今日的消息传开之后，燕子成就会被当做夺王之争中的失败者，不再被其他竞争者重视，这倒算是一个好处。”
“但他已经是失败者，还能如何翻盘呢？”
思虑很久，邹川也想不出其中的脉络，只能看出燕子成的行动漏洞百出，多少有些焦急的味道，疑似提前并没有做好准备，也许他此行也是仓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