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越愣愣的接过了试管，他沉默了许久。
他自然是见过“鬼”的，那和猛鬼众的鬼不一样，是真正的鬼。
他们以人类为食，可以说是天生就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甚至他都亲手击杀过几个鬼，因为他的拉面小摊是开到深夜，所以总会有不识趣的鬼过来打扰生意。
然后自然都是被他给收拾了。
而现在他的儿子竟然成为了“鬼”，这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毕竟鬼是吃人的存在。
但是如果他的儿子没有成为鬼，那么现在已经死了吧。
一时间，他不知道在自己应该对于鬼这样的生物有什么态度。
而且，鬼不是在白天会死吗？现在即便是下雨，也是属于白天的范畴才对。
不过他没有选择问出来，道谢了一句之后，就拿着试管离开了。
他还是决定要去找那个赫尔佐格，儿子没有事情，那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他们已经长大到不需要他这个老头子庇护了，他也不该这时候插入他们的人生。
这样会显得他是过来找孩子养老的一样，他不想要被自己的孩子那样认为。
源稚女同样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即便他知道那人是他的父亲，但是多年的猛鬼众生涯，早就已经对他的三观彻底的改变了。
这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这样过了一会。
源稚生才是猛地苏醒了过来，看到源稚女的瞬间，就立刻警惕的暴退了好几步。
“怎么，我的好哥哥，还想要继续和我战斗吗？”
看到源稚生下意识的动作，源稚女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不过这也是正常，毕竟他是源稚生，如果他不是这样的表现，那才是成最大的不正常。
源稚生怔怔的看了源稚女两眼，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他有的脚步晃动了一下，下意识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
对自己那么好的老爹，怎么会成为那种可怕的存在，还有绘梨衣。
对了，绘梨衣……
他连忙朝着之前圣骸寄生绘梨衣的地方看去，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两个被破开的白色的茧。
还有那破损的血液交换机，一切都对上了，和他的记忆。
这让源稚生不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便他不愿意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
“绘梨衣的……身体呢？”
好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音询问源稚女，他现在还抱着最后一丝的期待。
自己已经变成了鬼，那么绘梨衣吸了他的血，会不会也没有死？
“自然是被吃掉了，如果不是我们已经没有了价值，被抽飞到了红井之中，现在我们也已经被吃了。”
源稚女看着源稚生那痛苦的表情，依旧有些难免的嫉妒，那个叫绘梨衣的妹妹抢了他的位置。
不过很快他就变得愉悦了起来，这才对。
自己哥哥这痛苦的表情，如果不是他太过于相信那个橘政宗，也不会让一切悲剧发生。
“橘政宗……不，赫尔佐格，他现在在哪里！”
源稚生还是下意识把那个男人和自己心目中的老爹区分了开来。
“你问这个想做什么？不会是想要去战斗吧？如果你要去送死我也不阻拦你。
它现在在东方海面那一边和其他的龙王在战斗。”
源稚女淡淡的开口，他可不打算去和那些怪物战斗了。
不过源稚生要去他也不会阻止，毕竟现在的源稚生也算是一个“鬼”了，只要不是被人一口吃掉，就不会死。
源稚生扫视了周围一眼，试图要寻找出自己的武器，但是可惜，他的武器早就已经被路鸣泽炼化了。
他找不到武器，最后也是没有再做停留，直接是朝着海面那边冲了出去，
他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想法，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特别是老爹的背叛，一切都是阴谋，绘梨衣的死亡之后。
他已经很累了，如果不是赫尔佐格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他甚至会想要自尽。
如果死在绘梨衣的茧之下就好了，那样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给了他报仇的机会。
他带着炽热的黄金瞳，一往无前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只能能够咬下赫尔佐格一条手臂，就算是他的胜利了。
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在前方看到了一个速度同样很快的老人。
老人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前来，愣了一下，然后才用苍老的声音询问道：
“源……小伙子，你要去那里？”
看着老人眼里的黄金瞳，源稚生也知道他是混血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人身上有一股隐隐的亲切。
“老人家，这个位置并不安全，你还是离开吧。”
源稚生劝了一句，那一边可是龙王的交战场所，这样的老人即便是混血种，去了也是送死。
上杉越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自然是认出了这是源稚生，他的好大儿，而源稚生和他的方向一样，无疑是去找龙王战斗，但是身为父亲，他又怎么可能让源稚生去送死？
“年轻人，前面可是龙王的战场，你还是回去吧。
这里有我们老人牺牲就可以了。”
或许是这句话挑动了源稚生的某条神经，他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因为很多次，橘政宗都是这样和他说的，他也一直深信不疑。
这老人的话语让他想起了橘政宗那最后的模样，那如此丑恶狰狞的模样。
源稚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理会老人的意思，而是化作了一道清风，就冲了出去。
刚才劝老人两句已经是够了，现在他还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还要为蛇岐八家负责。
即便这么多年他都是橘政宗的棋子，但是还是那句话，一个人的三观已经形成了，那么想要改变就太难了。
在源稚生的眼里，守护蛇岐八家依旧是他的责任，这是从小就树立的三观，是改变不了的。
所以他可没有时间陪上杉越在这里说话。
源稚生的果断离去让上杉越愣了一下，然后才是叹息着摇摇头，也是紧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