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它们都消失？这算不算孙钟莉的愿望？”
许望突然明白了，昨晚上黑影为什么会突然去袭击孙武兵，
如果愿望想让黑影消失，可黑影消失不了，
那就把真的人杀掉，然后让黑影代替真人。
这就是蝴蝶神实现愿望的方式，所以昨晚上才会有影子怪物去袭击孙武兵。
真的孙武兵死去，假的就能成真了。
那便没有了“影子”。
“我的力量都来自蝴蝶神，我没有办法解决它，甚至香溪镇的人都没有办法帮我，只有你这个外来者可以，你帮我吧。”
孙钟莉再次发出了请求，她已经不愿意活在虚假的世界里，每天都要看着自己的至亲经历一遍死亡。
她的精神其实已经来到了崩溃边缘。
许望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想，他觉得香溪镇的巫女和蝴蝶神之间，或许是反抗者的关系。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了。
为什么历代的巫女，都在反抗蝴蝶神。
“那你得告诉我地址，否则我连它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许望耸耸肩，他当然想从孙钟莉这里拿到蝴蝶神的位置，只有知晓位置，才有机会将其毁灭。
然而孙钟莉闭上眼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能给出个具体位置。
“不行，我不记得了，当时我浑浑噩噩的，也不记得怎么就找到了那座蝴蝶神殿。”
孙钟莉摇摇头，表示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我知道在哪，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难怪我最近能看到过世多年的老人出现在香溪镇上。”
这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了孙武兵沙哑的声音，许望回头看去，只见孙武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过来。
此时在孙钟莉面前有两个孙武兵，不过孙钟莉还是一眼认出了真货，她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家，我回来也很正常。”
“喂，警察叔叔吗？我家进了个杀人犯……”
孙钟莉想都没想，拿起电话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厌恶自己有个杀人犯父亲。
“停停停，陈晓玲根本没死啊，这两位都是从学校来的同学对吧？”
孙武兵连忙跟他女儿解释，然而还没等许望和潘婷开口，孙钟莉就直接说出了真相：
“不是这样的吧？陈晓玲是因为我的力量复活了，我在听到陈晓玲死掉的时候悲痛难耐，我当时就觉得她如果还活着就好了，所以她才能死而复生！然而我的记忆终有一天会慢慢淡去，陈晓玲也会再次变成黑影……也就是说，你还是杀了人啊。”
孙钟莉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直接洞穿了香溪镇的所有真相。
闻言，许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不太对劲。
陈晓玲居然是被孙钟莉复活的影子？
感觉上不像啊！
可除了这个说法，好像又没有别的解释了。
“确实……我还是杀了她，我记得清清楚楚。”
孙武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坐在老奶奶身旁的地上，抽着烟，沉默不语。
而来送货的那个“孙武兵”影子，它的手慢慢变成了尖刀的形状，走到孙武兵身后高高举起，就要将他脑袋砍下来。
杀了孙武兵，影子就能成为真货。
这就是蝴蝶神执行孙钟莉愿望的方式。
“啪！”
许望一挥工兵铲，直接将影子的手砍了下来，
那道影子似乎十分惧怕许望，看到工兵铲的一刻直接坐上车跑掉了。
“连你女儿制造出的影子都很讨厌你啊。”
许望看着孙武兵嘲讽了一句。
“呵呵，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其实我知道蝴蝶神在哪，我带你去吧，其实我曾经误打误撞进入过那个神殿。”
孙武兵起身对许望说道。
“你去过么？”
“嗯，其实就藏在公路对面的山谷里，以前那里有个采矿工厂，后来就是因为炸山时候炸到了神殿，工厂就被废弃了。”
孙武兵点点头，他将烟头扔在地上。
身边的老母亲朝他看了过来，指着地上的烟头说道：
“阿武，不要乱丢烟头。”
“原来影子是可以沟通的吗？”
许望愣住了，他一开始觉得陈晓玲不是影子的根据，是因为陈晓玲的语气神态过于像一个活人。
如果不是看到了关于陈晓玲被杀的案子，许望根本不会想到陈晓玲死过了一遍。
而那些影子模拟出的人，看上去很呆板。
没想到也能有他们其实是可以进行沟通的。
“我知道了，妈，那我出去一趟。”
孙武兵听话地将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带着许望和潘婷朝山里走去。
据孙武兵所说，香溪镇数百年供奉的蝴蝶神殿，就藏在两座山的山谷之中。
几人顺着一条黄泥小路前行，道路两侧杂草丛生，再远一些位置是翠绿成荫的树，前些天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泥土强烈的清新味道。
这应该是很久之前开辟出来的路，最窄的位置也能同时容纳两辆车通行。
孙武兵一边往里走一边抽着烟，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在不断蠕动，不停有虫子在他皮肤里钻进钻出。
他走在最前面，潘婷在中间，许望则是留在最后面。
走了一段路之后，真的隐约能看见山谷里出现一个废弃工厂。
“我们休息一下，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孙武兵说完坐在石头上歇息，就在此时，许望忽然冷不丁地对孙武兵问了一句：
“其实你并不知道蝴蝶神殿在哪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带你们来干啥子？我闲得慌吗？”
“你带我们过来，是要杀掉我们。”
许望的话，让孙武兵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现在的虫子已经爬上了孙武兵的皮肤，他脸上就像静脉曲张一样，爬满了突出的血管。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女儿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我肯定……”
“不，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是不同的，你希望女儿的脚能好，所以你杀掉了陈晓玲，那我就可以认为对你而言，女儿的身体是头等大事。
其次，你也很孝顺，你看到去世的老母亲复活，你会让她再次消失么？”
许望冷冷地将工兵铲提在了手里。
“那你怎么不当场揭穿我？”
孙武兵更加不理解了，既然许望一开始就摸清了他的想法，为什么还要跟他进山？
“因为我在想，你身体虚弱要怎么才能杀掉我们两个，你要进山，说明这附近有一个很凶险的地方，你觉得我们会必死无疑，其实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认为的凶地，就是蝴蝶神殿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