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也在邀请名单上。
招商合作会的日子就定在银河接受检查的第二天晚上。
临近宴会，黄秋月还在衣柜前翻着礼裙，床上已经七零八散地放着好几套礼裙。
“马老师，我怎么都找不到一件合身的。”黄秋月的手顿在衣架上，有些无力地说着。
受邀参加招商合作的宴会的老总里必然是男性占据大多数。而她一现身在宴会上，被人看见，听到的第一句话必然是冷嘲热讽。
所以她不想草草地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就出席。这些冷嘲热讽可以落在任何地方，独独不能落在看着她怀孕的肚子，讥笑她让她回家当家庭主妇去。
因着招商合作会开得急，事先也没告诉杨沫，自然是来不及赶制贴合她现在身材的礼服，而以前的那些礼服又显然已经不合身了。
“先别急，乖宝。”马嘉祺将黄秋月搭在衣架上的手包在手心，摩挲着，“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件高定的西装？就是我们分开的那次红毯穿的那件。”
黄秋月闭着眼睛想了想，抬起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在衣柜里翻了翻，果然翻出一套西装。拿在身上比了比，勉强算是合身。
“要是觉得紧，我这里好像有一套以前耀文的西装。”马嘉祺翻了翻自己那一半的衣柜。
男人的西装套在黄秋月身上自然是不合身的，但和她这件高定西装东拼西凑一下，应该能落得一个相宜的搭配。
“算了，马老师，别找了。”黄秋月把西装挂回衣柜，挑了件看上去稍微正式一点的常服，“回头得让沫沫做几件宽点的礼服备着了。”
不只是她，杨沫和唐棠以后可能也会怀孕，以防以后再遇上现在这种状况，礼服做出来备着也是好的。
黄秋月把常服搭在臂弯上，进了卫生间。褪下睡衣，正要换上常服时，看着镜子里有明显弧度的肚子，皱了皱眉。
怀孕以来，她头一次感受到怀孕对她的束缚竟然这么大。连随时穿上一件称心的战袍都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黄秋月回过神来，换好常服，化了个淡妆，压住因怀孕显现的气色虚弱。
再推开卫生间的门时，马嘉祺已经双手抱臂，靠着墙，等着她出来。
马嘉祺见门开了，忙走到黄秋月身边，扶着她走到门口，又帮着她换了双看上去正式些的平底鞋。
黄秋月瞥了眼鞋架上的高跟鞋，她已经很久没有穿那些漂亮的有气势的高跟鞋了。
“等会要我陪你吗，乖宝？”马嘉祺换好鞋子，拿起挂在墙边的车钥匙，温声问着。
黄秋月收敛了思绪，摇了摇头，双手攀住马嘉祺的脖子，
“不用啦，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干爹也在，不会出事的。不过马老师你可以过来接我回家，看我怎么压他们一头。”
招商合作的宴会退场顺序从尊到卑，她出来的时候后边必定会跟着一群面色难看的老总们。
马嘉祺扶住黄秋月的后脑勺，低头亲了亲她的朱唇，随即牵着她的手出了门，“行，等你凯旋而归。”
为了照顾黄秋月，杨爸爸把宴会地点定在离平层不远的酒店。没一会儿，车子就抵达酒店门口。
马嘉祺停稳车子，抬手替黄秋月顺了顺头发，才解开车门的锁，“乖宝，去吧，小心点。”
黄秋月应了声，推开车门，头也没回，拾级而上。
包厢定在一楼走廊尽头，一推门，里面云烟缭绕，酒味夹杂其间。
很显然，里面的男人们没有等着杨父到场，已经开始第一轮的合作商讨。
黄秋月被烟酒味冲得有些难受，侧头咳了咳，缓过来后环视了一下包厢，果然坐着的都是男人。
这一咳，一下子就让包厢里的推杯换盏停下，目光落在门口站着的黄秋月身上。
“哟，这不是银河的老板吗，我听说是十个合伙人，怎么派了个孕妇过来呀？银河是没人了吗？”
“那十个合伙人七个是艺人，一个是服装设计师，一个是导演，也就她懂点商业上的事，不派她派谁？”
“要我说，咱都别抽烟喝酒了，那有个孕妇站着呢，可别害了人家小孩缺胳膊少腿的，回头找我们赔钱呢。”
“怀孕里就在家里面好好养胎呗，出来参加这个干嘛，也不怕给小孩留下什么坏的胎教。”
“女人就该在家里待着，往男人的地方蹿什么。哦，对，她男人就是个啥也不会的明星。”
“怎么穿着孕妇装啊，怀了孕规矩都不记得了吗？也是，没几个怀了孕的还往这蹿的。”
很快，包厢里的男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搭着腔，冷嘲热讽起来。
话里话外都是对银河和黄秋月的鄙夷。
黄秋月深吸一口气，从容不迫地看着还在抽烟的几个老总，
“那既然也知道我怀孕了，就麻烦你们稍微注意一点，别在我面前抽烟喝酒的。小朋友要真有什么问题，我是真的会上门闹着要你们赔钱。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会为了孩子豁得出命的母亲。”
最后一句话隐晦地点着在座有了外遇的几个老总。
一下子半桌人脸色沉了下去，纷纷抬手制止旁边的人抽烟喝酒。
黄秋月扶着后腰，往席位的主位走去。
召开这场招商合作会的是她干爹，这个主位她想坐就坐。
“哎哟，怀了个孕，还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咯。今天是杨董坐主位，别丢人现眼了。”
“让着人家点吧，等下气得人家又进医院，讹上我们可就难搞咯。反正我们也劝过来，杨董生气也迁不到我们头上。”
黄秋月屁股还没碰着椅子，耳边又充斥着冷嘲热讽。微微地摇了摇头，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权当充耳不闻。
说吧说吧，现在说得有多起劲，等会求饶就会有多卑微。
过了一会儿，那些男人像是说累了，渐渐地听了下来。
外面响起两声敲门声，很快门就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顾思。
黄秋月讶异地看了眼顾思，她倒是没想到干爹也给uikiy发了邀请。
顾思一进来，那些老总呼啦啦地围了上去，推销着各自公司的艺人，想攀上uikiy这颗时尚圈的大树。
顾思走到黄秋月身边的空位坐下，朝那些老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uikiy所有单品代言人优先考虑银河旗下艺人。”
他是uikiy国内一把手，他有权力做下这个决定，而银河旗下艺人自然也匹配得上这样的决定。
那些男人的脸色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顾及着顾思在场，只能掏出手机，在他们临时建的群里，刷屏式地恶意揣测着黄秋月和顾思的关系。
全然忘记了银河开业仪式上，顾思喊的那一声姐姐。
包厢的气氛怪异得快要让空气变得稀薄，杨父终于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