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雪比往日都大得多，随之而来的不仅是下降的温度，还有宣和帝极速变差的身体。
虽然宫里的太医一直没有明说，但这皇宫里的所有人，下到宫女太监都能感觉到这位在位几十年的老皇帝，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皇兄，太医怎么说？我和老七去问的时候，他们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讲实话。”
燕闻齐看起来是真的很着急，比起大皇子和三皇子，他和燕闻逸几乎是从来没觊觎过那个位子。
再加上宣和帝有了这两个孩子时已经是中年，对这两个儿子也显然没有了雷霆手段，他二人自然更多把宣和帝当成父亲而非皇帝。
“别担心，你带着小逸先去明妃娘娘殿里休息一会儿，皇后殿下和几位娘娘都在父皇身边轮流伺候着，小逸还小，别让他一个人待着害怕。”
大皇兄的语气没有一丝紧张，燕闻齐勉强信了，但仍然忍不住开口，“可是......”
“真的有事我和你三哥自然会叫你们的，连皇兄的话都不听了吗？快去吧。”
燕闻逸眼睛肿的不行，被燕闻齐拉着手牵走了。
乔白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秋月和绿蕊，示意两人跟着一起去了。
等他们走远了，乔白才恍然，和燕闻原说，“我原还不知道您让我叫几个自己的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原来是照顾两位殿下，只是她们二人并不会什么武功...我担心...”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可能会成为不可预料情况的两个弟弟请开，燕闻原松了口气。
“放心，我和老三的人会过去保护她们的，只是他们二人都是在皇后或是明妃娘娘宫中长大。
而如今两位娘娘的心腹都跟着各自身边守着父皇，想来他们信得过的也只有贴身的小太监了，女孩子肯定是更心细一些。”
燕闻进在旁边补充，“而且，这种时候，还是有靠得住的人最好，就算他们想要收买几个熟识的人，也肯定想不到皇弟们身边现在跟着的是宫外的人。
如今我们在明对方在暗，还是谋求变数更容易让对方暴露。”
乔白点了点头，小皇子们不必担心了，他反而更忧心这位皇帝，隔着一层层窗想要看看最里面是什么情况，可惜被重重纱幔遮得严严实实。
“只是，实在没想到病情加重的如此之快，不过若不是趁着众人如此兵荒马乱之际，我还真没法到这来。”
实际上为了安全起见，乔白昨日就带着女孩们来了一趟，想让两人提前熟悉一下各宫位置，只是宫门口的侍卫怎么也不放行。
好在今天各部都混乱不堪，燕闻原趁着混乱几乎把宫里大半的人都换成了东宫的手下，乔白这才能顺利进宫，不然只凭他乔太傅之子的身份，就算说是代替父亲来查看多半也不会有人相信。
还好这两个皇子在一处，虽说宣和帝身边的心腹也是个问题，但好歹解决了一些，否则乔白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再对上这宫中那第四支势力要如何是好。
在燕闻原的帮助下，他们很快排查出这些日子一直在背后搞鬼的就是这后宫里妃位以上的几位娘娘，只是还不能确认是谁。
只是从子嗣情况来看，几位只有公主或是皇子不幸离世的娘娘概率不大，本朝没有殉葬制度，因为没有儿子也不用担心新帝登基后被杀，只要静等着做太妃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由此看来更多的就是在五皇子燕闻齐的生母皇后和七皇子燕闻逸的生母明妃之间了。
乔白和燕闻原让老五和老七集中在一起、派秋月她们过去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
这几日二人谈论之时也未尝避开自己，乔白大致算了一下，这宫里已经不知不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太子和燕闻进的心腹了。
再加上刘家在武将中很说得上话，刘云平亲自带兵把着宫墙各处，实打实算得上是密不透风、无懈可击了。
正因如此，乔白有些疑惑的问道，“都到了这步天地，若是陛下今日...这宫里的几位娘娘总该有所行动了吧？若是明妃或皇后，如果再不动手这皇位就到殿下手中了。”
总不会真的是去世二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吧？可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
“再等等吧，许是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注意到。”燕闻进皱着眉道。
他捂了捂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脏跳得如此之快。”
燕闻原拍了拍他肩膀，“许是血脉相连，你感受到了至亲之人的痛苦。”他同意摸了摸自己心脏位置，深感自己的无情。
燕闻进低头看向心脏，“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