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绮丽和若黛分出胜负了吗？”
郁然眼看明天就是腊月了，两人当初打赌的事，也差不多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
江秋娘抬眉：“那还用说，肯定是我的绮丽啊。若黛除了固色口脂，便没有能与我绮丽一争高下的产品了。”
杜庭光轻摇折扇，自然不同意，“那也未必。若黛虽只有一款固色口脂，但雎阳的夫人贵女们对它爱不释手，便是如今，已经供不应求，最高价格已经开到五十两一盒。”
若黛的固色口脂受城中夫人贵女们追捧，杜庭光干脆主打高端路线，只卖高价。
如此一来，既抬高了若黛的身价，口脂的销售额也一路攀升。
江秋娘撇嘴：“奸商。”
她的旋转口脂主打高端路线，闪光口脂主打平民路线，两条线双管齐下，虽说销量好看，但销售额确实有点比不过若黛。
且若黛因着这次固色口脂，在雎阳上层圈子中狠赚了一波口碑。若绮丽不想些法子，只怕日后真的会被若黛比下去。
杜庭光也不生气，笑道：“普通人家的女子也不愿意花费五十两来买口脂。大户人家里，五十两怕只能做一桌席面。买得起便买，买不起便选价格低的，奇货可居之下，价高者得，无非是你情我愿，何来奸商一说？”
江秋娘岂有不知道？不过日常不喜欢看到杜庭光得意，少不得要讽两句：“歪理邪说。”
杜庭光道：“下月初旬便能知晓结果，咱们凭本事说话，我可不会让你。”
“谁要你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江秋娘傲娇仰脸，且不管结果如何，当下的气势可不能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杜庭光笑着给她倒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对自己的若黛很有信心。
郁然只笑着看两人斗嘴，并不搭话。
仓库那头，招远领着工人把最后的酸辣粉装上车，日头已经西斜了。
杜庭光和江秋娘便没再留，辞过郁然和郁夫人，同乘一辆马车回了城。
郁夫人这几天因着郁然和慕云渊的事，心中欢喜，晚间看到慕云渊来，便留他下来吃晚食。
冬月里，郁家的饭食就变得简单多了，几乎都是火锅。既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还能喝些热汤暖身子。
且冬天温度低，猪羊家禽等肉类容易保存，她们也能吃上新鲜的肉。
今日有点冷，郁然用羊蝎子煮了高汤做火锅吃。
一家人围坐在屋里准备吃饭，邹玉燕却说身上不适，要回屋去歇息。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郁夫人看她提不起精神，脸色也不好，心中担忧，忙问道。
邹玉燕强笑道：“许是夜里着凉了。”
“我瞧着嫂子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明日咱们去城里的医馆看看吧。”
郁然从前两天开始，就觉得邹玉燕神情黯淡，还时常发呆。也不知道她遇到什么事了。
郁夫人也点头道：“便是这样，你早些歇息，明日咱们去城里看大夫，身子上的毛病拖不得。”
邹玉燕摇头拒绝，她因为什么不舒服，她心里清楚。
“不碍事的，不用看大夫，我回去歇下，明日就好了。便先失陪，诸位慢用。”
郁然不放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肯定比不过后世，有时候小小的风寒也能要人命。
看邹玉燕脸色发白，神情恹恹，她忙盛了一碗羊蝎子汤，劝她喝下：“风寒的话拖不得，嫂子先喝些热羊汤暖暖身子，再去休息。”
邹玉燕只说推说没胃口，便转身去了屋里。
见她如此，家里众人也不放心。
小豆豆虽然年纪小些，但到底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看到自家亲娘无精打采回去，她也没了胃口，放下筷子乖巧起身：“祖母，我吃饱了。”
郁夫人看她碗里的菜还没吃几口，便也猜到应该是看到邹玉燕身子不舒服，她没心情吃。
到底体谅她的一片孝心，点头答应：“也罢，你回去陪你娘，祖母一会儿给你们端些羊汤和饭食进去。”
小豆豆应下，转回去屋里陪邹玉燕。
慕云渊默不作声帮郁然和小鱼儿处理羊肉，眉间却是一抹沉思。
他的直觉不会错，邹玉燕对他有敌意。
只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
吃完晚食天色也不早了，郁青和小鱼儿还有功课要做，便都溜去屋里做功课去了。
郁夫人忙着给邹玉燕和豆豆张罗热羊汤和饭食，郁然便负责收拾碗筷。
慕云渊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有点嫌弃，站得远远的，但又想留下来陪她。
郁然也理解，一辈子几乎从没有动手做过家务且又有洁癖的人，她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
“你既不喜欢，便去书房坐会儿也可以。”
慕云渊却道：“无妨，我陪你。”
沉吟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说：“咱家日后，不需要你亲力亲为，府里有嬷嬷，你且吩咐她们便好。”
郁然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以后和慕云渊成亲了，要回去京城住？
“你的意思是，咱们以后会去京城吗？”
慕云渊迟疑了片刻，试探道：“你不喜欢？”
郁然道：“京城自然比不上在西溪村自在。且我还要在西溪村种水稻，我的杂交水稻还没研究出来，殿下就愿意放过这么好的高产水稻吗？”
慕云渊自然不愿意，他已经把郁然的杂交水稻手记送往户部，日后会派户部官员来西溪村跟她学习。
“等日后陛下大婚了，我陪你种水稻。不过在此之前，咱们每逢年节，还要回京一趟。”
郁然点头表示理解。
慕云渊虽说近两年一直住在宜春山庄，也不是真的就远离朝堂，他每日还要处理政事，陛下在京城若是有棘手的事，还要派人骑快马来请教他。
不过她也不参与朝堂之事，两人平日里也不会交流这些。便没再问。
慕云渊道：“我明日便回京，等陛下的赐婚圣旨下来，京中会有人来接你回去。郁家在京城的宅院我已经让人重新修葺好，你们回去便可以入住。”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先前你都没有说？”郁然诧异，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早就让人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