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对不起，三分隐忍，三分不愿，剩下那四分，满满都是不甘。
如果说语气如此，那阮安宁此刻的的表情，才叫难堪，如何隐忍，都挡不住眼里那股记恨的眼神。
唐柠看她的脸，几分好笑，“不情愿为什么还要来呢？”
自取其辱。
还膈应人。
李遥也笑，“大清早的，愣是给人整不会了。”
轻蔑不屑的态度，唐柠一点没把她放眼里。
阮安宁脸上臊得慌。
但碍于李遥手里举着的手机，她忌惮，也没敢发作，只能把那一腔不满咽下去。
唐柠拉上李遥，“走吧，你那包子再不吃要凉了。”
李遥：“你还记着包子呢。”
唐柠拉着李遥，越过阮安宁，扫也不扫她。
“记着啊，你可说要分我呢，因为这点事耽搁了，那多可惜。”
这一声语带笑意，轻飘飘的。
听在阮安宁耳朵里，就是刺耳，像她这种表面淡然，内心其实特别在意面子的人。
仿佛她这自认十分难堪，做了众多挣扎才说出来的对不起，只是她一个人的内心戏，而唐柠，一点都不在意。
甚至觉得这声对不起都不如一个包子。
无形之中，杀人诛心。
李遥进了唐柠休息室，何喻跟小吴都在里边，门一关，李遥就说，“刚刚她那个明明心不甘情不愿，还要道歉的样子我看了真想笑。”
小吴好奇问，“谁啊？”
“傻丫头，”何喻轻拍了下她头，“今早热搜白看了？除了那姓阮的，还有哪个？”
小吴恍然大悟。
李遥跟唐柠坐下来，桌子上摆放着早点，她把自己的包子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分，她侧头看唐柠，“阮安宁这太反常，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唐柠吸了一口豆浆，“哪里不对。”
李遥笑，“我猜啊，这后头肯定有周总的手笔。”
何喻跟小吴看过来，李遥继续说，“我听我朋友说，阮家最近不太好。”
大家都在京市，多多少少肯定会认识几京圈里的朋友，好多家族企业都会有一些难言之隐。
藏起来的还好，这种突然被暴露在大众视野里的东西，稍微有心一点的人，都能知道。
阮家如今是众矢之的，听说阮天河这两天焦头烂额，都控制不住阮氏集团下跌的股价，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后头推波助澜。
唐柠拿了一个包子，咬一口，歪了下头，“是吗？我不清楚。”
不惊讶，也不好奇。
就是简简单单的阐述，她并不知道，也不怎么想去了解。
曾经让她情感交织的对象对绿茶女的手段，这话题如白开水一样，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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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柠第二日有个拍摄，一首流行音乐的mv，合作方那边先前多次请唐柠，可她没档期，所以放弃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就这么一直拖着。
她在《线索》杀青的消息并没放出来，但对方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特地托熟人联系了何喻，还是打算让唐柠做mv女主角。
唐柠这几天本来就忙，原本是要推掉的，说来也巧，《幸福来敲门》那边拍摄因为某些原因推迟了几天，这时间就空出来了。
而且拍摄地点好巧不巧，就在南淮。
没怎么想，她就同意了。
临时定的行程，小吴订了下午的机票，上午拍完广告，唐柠就回去收了东西，何喻送她们去机场。
飞行三个小时，下机的时候，合作方安排了车来接。
南淮的六月份艳阳高照，到处都是穿着短裤清清凉凉的姑娘，小吴头一回来这儿，挺兴奋的。
合作方派来的车是商务车，负责人亲自来接，礼貌的跟唐柠握手问好，就开车送她们去酒店。
订的是海景房。
拍摄地点就在附近海滩，而且据说运气好的话，晚上在海滩旁边能看见蓝眼泪。
合作方这回也是想讨个巧，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赶上趟，要真能拍到蓝眼泪，对mv来说绝对是加分项。
刚到酒店办理完入住，小吴就在客厅整理东西，唐柠拿衣服进浴室，她脱了衣服，刚坐进浴缸，手机就进了电话。
周肆的。
唐柠靠着浴缸，仰头，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接起来，那边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今晚有空吗？”
“嗯？”她闭着眼，身体上的舒服让她声音放柔，“有啊。”
“那今晚一起去吃饭，”周肆说，他语气稍微停了一下，“家里，我做。”
浴室里烟雾缭绕，温水混着沐浴香精，打在皮肤上，唐柠捞起一簇泡沫，轻吹，她笑了下，道，“周总亲自下厨？”
“嗯，”她声音太软，周肆不自禁把听筒放近了些，低道，“我快到明湖了。”
唐柠侧了下头，“周总。”
周肆：“嗯？”
唐柠说，“我现在不在京市，下次再约吧。”
周肆唇角的笑僵了一瞬，“你在哪儿？”
“在淮海呢。”
周肆默了默，拧眉，“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唐柠笑一下，“周总。”
“什么时候你也这么腻歪，管起这种事儿来了？”
周肆一噎，没接上来她话。
曾经的他，对工作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一带而过。
只说他忙。
现在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
是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