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心里忽悠1下子。
她豁然回身，果然见到1个黑衣劲装的少年独自立在月色之下。
他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脸上神色却淡漠至极，仿佛连1丝情绪也没有。
清荷赶忙走出去拉住了他的手。
她颤声道：“十3，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即使明知事情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可她却还是希望能在十3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仿佛只要十3否认，她就能相信那件事并不是自己儿子做的。
然而十3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回答清荷的问题。而是微微侧头，看向了站在屋中的曲泽溪。
他眼中闪过1丝意味不明的光，向着曲泽溪俯了俯身，低声道：“宫主。”
曲泽溪蓦地轻笑了1声。
须臾之后，他缓缓从屋中走了出来，淡淡道：“你的仇报完了么？”
清荷：“……？”
十3：“……？”
曲泽溪态度很温和。
但十3和清荷同时愣了愣。
十3目光落在曲泽溪脸上。
他轻声道：“如果说要报仇，难道奴才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宫主您么？”
清荷：“……！？”
此言1出，曲泽溪还没有什么反应，清荷却已经脸色大变。
她咬唇道：“十3，你在这里胡说8道些什么？你赶紧跪下，给宫主道歉！”
清荷1边说，1边伸出手去拽十3的袖子。然而无论她怎么拽，十3也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从前十3对她言听计从，可如今却根本不肯再听她的话了。
清荷下意识攥紧了冰凉的手指。
她不再拽十3，而是自己跪下给曲泽溪请罪：“宫主，是奴婢没有教好孩子，奴婢愿意替他受罚，无论您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只求您不要怪他。”
十3：“……”
十3见清荷跪下，脸上闪过1丝略有些迟钝的恼火。他低声道：“你起来。”
清荷：“……”
然而清荷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曲泽溪。
若在以往，曲泽溪定然已经上前扶起了清荷。但今天他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目光也同样落在十3脸上。
有种似笑非笑道意味。
即使身处这样的境地，曲泽溪也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哪怕自己如今已经变得很厉害，却还是要被面前的这个男人压上1头。
十3眼中飞速闪过1丝挣扎。
过了好1会儿，他才低声道——
“宫主，你让我娘起来吧。”
他此时的声音非常奇怪，像是憎恨，可同时又像是恳求。
曲泽溪轻轻叹息了1声。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少年，温言道：“十3，你跪下，只要你跪下，你娘就可以站起来了。”
十3：“……”
十3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泽溪，几乎将嘴里咬出了血腥味。
片刻后，他还是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曲泽溪轻轻勾了勾唇。
他亲自上前扶起了清荷，低声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不管十3变没变，总还是非常关心你的。”
清荷颤声道：“宫主，求你……求你……你不要伤害十3好不好？奴婢求求你了！”
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1滴滴砸落在地上。看起来我见犹怜。
曲泽溪道：“清荷，你先站在1旁，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清荷不敢再说，低着头向旁边退开了几步。但是她的目光1直落在十3身上，没有移开过。
与从前的跪姿相比，此时他跪的可以说是非常直。
仿佛有怎么压也压不弯的铮铮傲骨。
清荷隐隐觉得——
十3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她曾经所期待的模样。
下1刻——
清越的剑鸣声响起，9歌出现在曲泽溪手中。紧接着他缓缓上前，向着十3走了过去。
因为是跪着，所以在不仰头的情况之下就只能看见曲泽溪袍子的1角以及不染纤尘的云纹锦靴。
衣袍下摆拂过地面，有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蓦地，曲泽溪停下了脚步。
1个声音再十3头顶响起。
“抬头。”
十3微微1怔。
他并没有依言抬头。
然而须臾后，他感到下颌蓦地传来了1阵冰凉的触感，9歌冰冷的剑尖抵住他的脖颈，强逼着他抬起了头。
4目相对。
看着曲泽溪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十3不可抑制的轻颤了1下。
与此同时，曲泽溪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还是最开始见到十3时的那句话。
他道：“你的仇报完了么？”
十3的眼睛闪过1丝迷茫，但很快他又清醒过来。
面对曲泽溪提出的问题，他也依旧给出了跟刚才1模1样的答案：“如果说要报仇，难道奴才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宫主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