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年前,颜安奉旨去了北境便从未归家,颜九姝循环百遍,至今还未见过这位二哥长得是何模样。
想到原书中颜安带着颜家军与敌军厮杀,几乎全军覆没才换来敌国元气大伤,彼时听到议和的圣旨,旧伤复发吐血而亡时的悲怆。
颜九姝皱了皱眉,忽然灵光一闪,记得原书中今日聚贤楼的辩题就是两国是“战”还是“和”。
而这段剧情和女主主线任务无关,那她是不是可以假扮学子参加辩会?
以往走剧情挽救不了颜安,那这次有机会参加辩会,权当替他述说心中的愤懑不甘。
说干就干。
“停车!”
路过一家成衣铺前,颜九姝背着颜司瑶从空间取出她昨日直播打卡得来的人皮面具,两人并肩走进去。
再出来时,还是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只不过却是雌雄莫辨的美少年。
颜司瑶看着一身红衣锦袍的颜九姝,满脸激动,“姐姐,这张人皮面能卖给我吗,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女扮男装隐藏身份去医馆坐堂了。”
“没问题,我可以为你开一间医馆,这样你来去更自由安全。”
“真的?!”
这颜司瑶就像是青衣毒王的克星,他花费数年才制成的迷魂蛊,颜司瑶才短短十天,就已经找到解蛊的办法。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两的遗传,胜过万吨的努力。
颜司瑶就像穿越小说中拥有光环的女主,却像小透明整日跟在她一个恶毒女配身边。
这两张人皮面具,还是她直播时颜司瑶意外入镜开出来的宝贝。
这让一连开了几日空盲盒的颜九姝……无语至极。
颜九姝挑眉笑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擅自给景王殿下和太后娘娘解蛊。”
良久,颜司瑶歪了歪脑袋,“但是你要利用景王殿下做坏事,我一定会告诉爹娘的。”
“放心吧,不过是想让他赶紧把颜语柔娶进景王府,省的她每日晨昏定省给娘添堵。”
“……”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来到聚贤楼门前。
比起城南的状元楼,平日里位于城中的聚贤楼更为热闹,尤其是今日一年一度的辩会,不到正午就门庭若市。
颜九姝和颜司瑶进入一楼大堂后,随意环视一圈,就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
其中不少都是京中贵女。
颜九姝和颜司瑶对视一眼,心知肚明的笑了笑。
这聚贤楼的辩会虽是给学子们举办的,但明年便是春闱,历来北璃素有榜下捉婿的习俗,此时不少各地学子齐聚京城,因此聚贤楼特意在每层设置雅间。
既是给贵女们提供认识学子的机会,也是吸引学子和京城世家子弟的一种手段。
因为是临时起意,又在半路耽搁了时间,这会儿一楼的大堂里,一片喧哗热闹,人头攒动。
别说雅间了,就连靠前的位置都没有,唯有靠近一楼南墙的窗户下的一张方桌,因为太阳刺眼而无人问津。
小二一副“实在不好意思”的表情赔笑道:“公子你也看见了,这一楼确实满了,那里虽然太阳有些刺眼,但是暖和啊,再说了两位公子不是有扇子可以挡一挡啊。”
颜九姝低头瞥了一眼挡在胸前的纸扇,冬日的衣袍宽松厚重,坐下来确实看不出什么女性的特征。
再说了,她们也没得选啊。
当两人跟着小二来到桌前坐下点了一壶茶和几盘糕点。
不一会儿,辩会开始了,那些学子书生一个接着一个地侃侃而谈,说得是面红耳赤,情绪颇为激动的样子。
“在下是从江南来的举人,途经淮南一带,如今水患已过半年之久,那里仍然未能重建家园,良田万倾,稻谷颇丰,百姓却流离失所,沿路贼寇乞丐成患,和在下一同进京赶考的同窗便不幸遇难。”
一位青衣锦袍的男子唏嘘接着说道:“流民成患都是北境常年战乱以致国库空虚,朝廷赈灾银两本就捉襟见肘,官员腐败,层层剥削,以至于到了百姓手上寥寥无几,别说重建家园就是吃饱穿暖都是问题,走投无路只能背井离乡,一路进京乞讨为生。”
话音刚落,中间一名蓝衣学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如今京城也是贼寇流民为患,依在下看,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不如联名奏写万民书,呈交皇上,让皇上知道官官相护,地方官商勾结之下,民生何其艰难!”
“没错,吏治不清,民由何安!”一白色衣袍的男子起身高呼一声。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豪情壮志,实际上却有些空乏,不过,这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学子,有抱负,有理想,有热情。
颜九姝收回目光,打开直播视频记录今日这番盛景。
颜司瑶不解地道:“今日不是说休战议和,他们怎么都在谈论淮南水患流民四起的事?”
颜九姝啧啧感慨道:“这才刚刚开始,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显得生硬突兀,现在先抛砖引玉,顺便看看有没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眼线,一个时辰后,聚贤楼不关门,无事发生才会进入正题。”
毕竟自古以来,哪有什么真正的言论自由,历朝历代妄议朝政都是大忌。
这时,颜九姝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依在下之见,上书万民书,不如我们举人,尤其是各地案首联名奏请为那些流民登记造册,鼓励那些身强力壮的青壮年开荒种田,或者为那些愿意雇佣流民的商户和佃户们减少赋税,家中略有薄产的亦可捐赠银两修缮城外荒庙供那些老弱妇孺过冬……”
颜司瑶点了点头,“此人说话颇有几分见地,观点务实。”
“那是,这可是我拳打周乾救下来的美少年。”颜九姝与有荣焉道。
颜司瑶双眼一亮,“他就是你时常提起的临安漕运大家的公子沈亦!”
颜九姝还未开口,又有一位学子猛然站起身来,反驳道:“就算联名上书又如何,难道咱们想到的法子,那些比咱们见多识广的官员想不出来?”
“东鲁兵强马壮野心勃勃,这些年来不断犯我朝边境,却又从不冒然侵犯,而两国兵力相当,是以我朝只能严守死守,以致国库空虚,这时候朝廷怎会减免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