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家里,灯火通明。
方酌正站在一旁,看陶然写字。
“学长,你的字依旧有风骨。”
方酌喜欢陶然的字,清正大气。
陶然把笔递给方酌:
“来,让学长看看你的字,收敛一点没有。”
方酌落笔,笔走龙蛇,张扬到没边。
看来还是半点没有收敛。
两人从书法聊到最近看的书,又聊到季医生和他骨头架子的爱恨情仇。
以及方酌叮嘱陶然,过些日子手术时。
千万不要答应季医生的无理要求,例如不打麻药,例如躺在棺材里手术……
因为,季医生是个很有“想法”并且“欺软怕硬”的医生。
两人聊得兴起,隐约能听到楼下有车声传来。
想起什么一般,陶然拨通江淮的电话:
“阿淮,你浇完水就直接回家吧,不用过来我这边了。”
江淮已经到了楼下,他踢了两下楼边花坛,语气郁闷:
“哥,我落了东西在你家,我得去取。”
陶然:“明天再取,我和方酌要休息了。”
江淮抬头,陶然家灯火通明的样子映入眼底:
“哥,这才10点,你每天都没睡这么早的。”
显然,江淮就是想往陶然家凑,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趁着方酌到厨房倒水,陶然开门见山的拒绝江淮:
“阿淮,你放心,方酌这边退烧了,死不了的。
我俩在这讨论文学,你来了会有些碍事。
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不要太黏人。”
随即电话被无情挂断
江淮满脸莫名其妙。
长到一米八几就要被区别对待吗?还有他哪里粘人了。
郁闷的在陶然家楼下吸了根烟。
最后江淮愤愤离去。
……
次日,雨过天晴。
方酌不是被阳光唤醒的,而是被一大早的敲门声吵醒的。
不知道几点,陶然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方酌拖沓起来。
隔着门,他在主卧门口睡眼迷离道:
“学长,你别起来了,我去开门。”
真的是,陶然这腿,身边没人帮忙,日常真的很不便。
陶然家阿姨又请假。
帮忙开门这点良心方酌还是有的。
只是打开门,就见江淮那张谁欠了他八百万一般的脸。
目光向下,江淮还提着两袋子早餐。
早餐袋子的logo方酌认识,是城西特有名的早点铺,排队要排一个小时。
看到早餐,方酌不吝于给江淮一个笑脸:
“江少,一大早的,脸色别这么烂,来,笑一个~”
江淮不理方酌,兀自往里走。
方酌锲而不舍,他哈欠连天道:
“不笑?那我给你笑一个?”声音里困意十足,敷衍的意味十分明显。
江淮停在方酌面前:
“你退烧了?”
说着,他伸手去探方酌的额头。
宽厚大掌覆上额头,方酌被江淮这突如起来的举动搞得有点晕头转向。
这江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动手动脚了。
啧啧,可真是不容易。
就江淮平日里那傲娇的样,摸一下都不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淮是什么纯情少男,没有开过荤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
方酌摇摇晃晃的往客房卧室走去:
“江淮,你自便,我回去补个觉。”
早上看美男固然心情愉悦,但是睡觉补眠才是王道。
江淮就这样被扔到客厅良久,无人理会。
等到方酌再起来时已经日上中天。
睡饱了,头脑清明。
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逗弄江淮生气。
这个上午真是格外愉快。
这时,陶然家门铃忽然被按响。
门是江淮开的。
江淮手气不好,直接开出来一位不速之客。
门外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姑娘。
妆容秾丽,满身大牌,浑身光芒四射。
一双眼睛自信优越,一看就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姑娘。
姑娘名为周安露,也是方酌的大学同学。
更是从小和江淮、骆宜年一起长大,跟屁虫般的存在。
是娇纵蛮横的世家女,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
方酌一直以来看不上周安露。
周安露更看不上方酌。
周安露啊,从小就喜欢她的江淮哥哥。
而江淮呢,大一那年认识了方酌。
最初还好,大家都觉得方酌是江淮普通的一个小跟班。
可是大家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江淮对方酌是真的好,超出兄弟定义的那种好。
从帮方酌抗东西,到帮方酌买饭。
雨天里把自己的衣服给方酌。
还会送方酌糖果。
细枝末节,好像都藏着那些情窦初开的小试探。
更何况还有方酌的那张脸,看得时间长了的确是让人心猿意马。
或许江淮没开窍。
但是有眼睛都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
江淮是喜欢方酌的。
这个认知让周安露接受不了。
方酌他凭什么呀。
方酌向来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
家世不显,没见过世面,是不属于江淮哥哥世界中的人。
周安露笃定这两个人没有好下场。
是以,她整日耀武扬威的在方酌面前晃来晃去。
晃荡的方酌眼睛烦。
方酌想,呵,晃荡了这么多年。
周安露不还是没和江淮晃荡出什么?
江淮不还是被自己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