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宴会在即,这几天江淮挺忙的。
忙到没有时间回到狐狸窝履行小白脸的职责。
甚至到幸福小区取文件、取衣服这些事,江淮都是派大卫过来的。
幸福小区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放着几把竹椅子。
方酌正坐在竹椅上,百无聊赖的晒太阳,玩消消乐。
一无是处、无业游民的形象入骨三分。
这会,他正抬起眼皮,看着大卫将江淮的东西往车上搬。
眼前场景让方酌不由有一种感觉:
江淮他负心薄幸,“吃”完就跑,不仅好几天没个影子,就连东西都要直接搬走。
这时,大卫注意树下坐着的方酌。
树下坐着的青年明明在笑,却总觉得他笑意不达眼底,偶尔还透着一种孤寂。
大卫搬着箱子走到方酌身前。
他一脸语重心长:
“方酌,你看我家老板一点一点把他的东西搬走。
就像他们这种人的喜欢很多只是图个新鲜。
趁着他对你还有好感,赶紧捞些东西抽身,别妄想别的。
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方酌歪头看着大卫笑:“为什么这样说?”
大卫略一犹豫,还是实话实说:
“齐大非偶,人要有自知之明。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
只是你的好和我们老板的好不匹配。
就像下周,整个香林市将庆祝我们老板回国。
他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这种境地,站在他身旁的无论是男是女,一定要与他匹敌。
强行在一起,其实最后受伤的会是你。
其实我们老板有的时候心很冷。
我说的……你懂吗?”
方酌眉目弯弯,只是浅笑:
“我并不是很懂。
喜欢就是喜欢,很纯粹的事,为什么要牵扯一些外物?
还有,我承认很多人生来就家世显赫,站在终点。”
说着,方酌看向二楼的某间窗子,神情柔和了许多:
“但我认识更多的人。
他们努力、有天分、有追求,所以光芒四射。
我觉得那些人绝非像你所说。
他们能够摒弃世俗偏见,有资格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方酌目光转向大卫,又像是越过大卫看向不可知的未来。
他笑眯眯的眼睛中仿佛有恶意闪现:
“所以啊,如果我的那些朋友。
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却在追爱路上遇到你这样的绊脚石。
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拿着铁锹把你这种绊脚石铲走。”
察觉自己失言,方酌敷衍且粗糙的安慰大卫:
“当然,像我这种柔弱小绿茶,是不会把你铲走的。
哪天或许如你所说,你们老板就不要我了。
所以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那么凶巴巴的看着我。
我怕怕……”
说着,方酌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
大卫:“……”有那个叫方酌哭的时候。
而方酌却没理会大卫,他在想他的万事屋。
他大学时,万事屋仅仅几个人,扩张到现在有几百人了。
万事屋里的人形形色色,有人天生是精英,是天才,受人追捧。
但有人出生在贫民窟,有人学生时代被欺辱。
有人性格怪异被排挤,还有人郁郁不得志几十年……
都非完人,但都很善良、很勇敢、在努力的活着。
方酌一直为自己组建万事屋而骄傲。
万事屋完成别人的心愿。
同时,万事屋也守护着所有员工。
大卫的话听着让人并不舒服。
方酌生来就矜贵,从小别人就喊他一声二公子,吃穿用度也娇气。
少年时,方酌带着一股心高气傲,如此的他听到大卫的话尚且不能熟视无睹。
想也知道,万事屋的很多人在闲言碎语中成长,没少受世俗眼光摧磨。
万事屋诸位长成如今这副各行各业尖刀利刃的样子,很是不容易呢。
而今,他作为万事屋的老板,不求良善,但一定要化为能护人的盾。
……
这天,很晚很晚的夜里,江淮终于得了空闲,他给方酌打电话。
轻挑慢捻的语气里带着点乏,但开口的话依旧不正经:
“有没有想你的小白脸?”
弓道场之中,方酌一身松垮白袍,席地而跪。
他一手立弓,一手拿着手机,语气很是慵懒:
“最近戾气比较大,忙着平心静气,没空想你。”
江淮指尖夹着香烟,混不吝的问:
“明天我要开party,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宴会?”
方酌直截了当拒绝:
“明天不行呢,明天我有一个活要干。”
江淮嬉笑着问:
“什么活?我还以为你们晒月光、喝露水的,早就超脱五谷,不用干活谋生了。”
方酌语气暧昧:
“那种纸醉金迷的活,江少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