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很是困惑,骆宜年叫了一大堆人给他接风洗尘。
他喜静,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与骆宜年、江淮交情在这,便也就忍着嘈杂来了。
到最后,不知不觉间,骆宜年、江淮一个一个都跑光了。
只剩他和一个小孩面面相觑。
之前,方酌离开时,叫他帮忙稍微照顾一下眼前的小孩。
但是这都3个小时了,方酌跑去了哪里?
周游看向林见鹿,冷声道:
“大家都走了,你也走吧。”
林见鹿张了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周游那张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脸,他有些害怕。
于是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再、再见。”
林见鹿很想问问周游,是不是认识方酌,方酌说给他介绍工作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但是见周游一脸不耐的样子,嘴边的话又被林见鹿小心翼翼的吞回到肚子中。
朝周游礼貌的鞠了一躬,林见鹿只身走出万小屋,走进初秋的雨幕中。
他有点茫然,不知道去哪。
因为奶奶生病了,他办理了一年的休学,学校现在住不了了。
他身上也没多少的钱,还想留着给奶奶买药。
要快一些了,找到工作,赚到更多的钱。
……
另一边,幸福小区。
由于方酌刚刚纵欲过度,他今天也淋了些雨。
这会声音自带着一种病入膏肓的虚弱感。
他的电话打到周游那里时,这种虚弱感更甚。
周游有一瞬间觉得方酌命不久矣,到嘴边的诘责也就吞了回去。
周游只是冷声问方酌道:“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因为电话开了免提,江淮在一旁躺在床上,他翘着二郎腿,颇为自得的抢着回答:
“老周,方酌有你电话,当然是我给的。”
周游声音微顿:“你们现在在一起?”
江淮从床上翻身起来,特别响亮的亲了方酌脸颊一下,却被方酌嫌弃的用手掌推开。
江淮不管不顾的嚷嚷:
“对呀,我现在住方酌家里,老周你哪天来方酌家里吃饭,我给你露两手。”
江淮唯恐有谁不知道他与方酌的不正当关系。
方酌:“……”他很想把江淮顺着窗子扔下去。
从江淮手中抽过手机,方酌略显疏离道:
“周游,我托你照顾的那个小孩他还在吗?”
周游声音清冷:“他已经走了。”
方酌声音里难掩担忧:“好的。”
周游:“嗯。”
周游觉得自己一直看不懂方酌,方酌这人总是笑晏晏的,让人琢磨不透。
说方酌喜欢江淮,好似又没有很喜欢。
说他喜欢江淮的权势,方酌好像又对权势不感兴趣。
说方酌唯恐天下不乱,可方酌偶尔又透着点善良。
皱了皱眉头,周游起身离开万小屋。
他车子开出不足一公里,就见路边树下,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躲着路边积水。
蹦蹦跶跶,十分灵动,男生非常柔和的融入到了雨幕之中。
只是叶子上积聚起沉重冰凉的水滴,偶尔会砸到男生的身上。
那人会瑟缩一下,然后环抱起手臂,像是自己保护着自己,继续往前走着。
周游降下车速,他按了按喇叭。
林见鹿闻声侧过头来,按照记忆里别人对周游的称呼,他乖巧又生疏的打着招呼:
“周先生。”
周游手握方向盘,淡淡扫了林见鹿一眼:
“去哪里?捎你一程。”
林见鹿想,周先生看着冷冰冰的,但是人很好呐。
不过,虽然林见鹿这样想,但他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您,周先生,不过不用麻烦您了,我……我也不知道我去哪……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说着,林见鹿也有些尴尬。
周游不耐:“不回家吗?”
林见鹿抓了抓头,他的声音中带着点忧伤:“我家……离香林有点远,回不去呢?”
周游改口:“那回你的临时住所吗?”
林见鹿睫毛垂落,散落一片阴影:“临时住所吗?……也没有。”
小时候,他与奶奶围在火炉边,奶奶会给他讲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他捧着烤红薯,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鸟,还为可怜的小女孩哭了一鼻子。
现在他好像比小女孩还要可怜。
周游见林见鹿落寞的样子,只是打开了车门:“上车。”
……
方酌的头很痛,要不然说有些事情是不能唠叨的。
昨晚他与江淮刚对揣崽崽的事情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这不,今天一大早,他堂姐涂山夏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为了别的,涂山夏瑶跳过催婚环节,直接催着方酌生小孩。
在涂山夏瑶眼中,方酌那是有着涂山家最合格的基因。
首先,方酌长得就像狐狸精似的,其次,他心眼坏得和狐狸精似的。
最后,方酌不像涂山景明一样花天酒地,肯定身体健康又干净。
这么好的基因一定要传承的,一定要为涂山家开枝散叶。
不能说涂山夏瑶传统守旧,揣着老一辈子孙绵延的观念。
她只是觉得她涂山家这么邪门歪道的基因一定要得到最好的发挥。
可是,就在昨天,涂山景明给涂山夏瑶打电话。
他告知涂山夏瑶,方酌交了一个男朋友,方酌还是下面那个,方酌被男朋友迷得不要不要的。
总之,方酌已经不是夏瑶心中最优秀的狐狸精了,这怎么可以呢?
于是,涂山夏瑶一大早就电话轰炸方酌。
涂山家重亲缘,况且女孩子少,方酌从小还算听姐姐的话,只是催生……这事有点难办。
方酌嫌弃的看了眼光着上身,围着围裙,小心翼翼试探做煎蛋的江淮。
哎,这倒霉玩意儿也不会生啊……
为啥涂山景明这么大嘴巴!实在是太讨厌了。
朝着江淮招了招手,方酌呼唤江淮:
“江淮,你昨天有名有看到涂山总裁?”
此时,江淮终于能煎出一个完美的煎蛋了,他全神贯注的将煎蛋铲入盘中。
这才有时间分神搭理方酌:
“你问这干嘛?我还……诶?我还真看到他了。”
方酌揉了揉额角:“你有和他说什么吗?”
江淮十分得意:
“我和你说,那个涂山总我好早之前就看他不顺眼了。
昨天他还和我凑近乎,说请我喝酒。
我就说我家里有人等,我还暗讽了他孤家寡人是一只单身狗。
不过,最后那个涂山景明笑得怪瘆人的……”
方酌:“……”还有更渗人的呢,那个涂山景明一早找人催生他。
实在没忍住,方酌用小腿去踹江淮,他阴恻恻道:
“你没啥事挑衅涂山景明那个小心眼的干啥!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为啥你这么爱炫耀!”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骂,江淮也很是委屈:
“那也不怪我呀,还不是涂山景明怪讨人嫌的。”
方酌:“……”话是这么说没错。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