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太阳是温暖的，最少比冬日的寒风暖和不少。
雪地上，冰雪迅速融化，又迅速被看不见的寒流冻结成一整块冰晶。
铮！
大剑碰上冰刀，冰刀应声断裂，大剑势不可挡。
嘁！
白色的兔子眉头一皱，不禁咂舌。
不敢怠慢，她迅速弯腰，堪堪躲过头顶掠过的大剑。
塔露拉嘴角微微上扬，手上发力，大剑攻势一转，迅速掉头。
霜星脸色一变，眉头皱得更紧。
“该死！”
一声嗔怪，霜星吹出一口气，寒流席卷，塔露拉身体一僵，浑身上下爬满冰霜，砍下的大剑也停在半空中。
没有丝毫犹豫，霜星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霜星前脚刚走，塔露拉身上的冰霜迅速化作蒸汽，停滞的大剑也是再度落下，只是势头弱了不少。
碰！
大剑砸在地上，积雪被巨大的冲击震散，经年不化的冻土被砸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坑洞。
“嘁，你是要杀了我吗！”
这等力量，要是落在霜星身上，活蹦乱跳的白兔子就要变成兔子酱了。
“你难道只有这么点实力，连这种攻击都挡不住？”
塔露拉并没有被霜星的愤怒吓到，僵硬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她拿着大剑再度攻向霜星。
“来就来！”
霜星身边渐渐浮起黑色的冰刀，数把冰刀悬浮在她的身体周围。
冰刀散发着森冷阴寒的气息，光是看着就让人身体一颤。
塔露拉也不甘示弱，大剑上，发梢上，红色的火焰将她完全包裹，围绕着她的寒流被驱散，炽热环绕着她。
寒流和高温平分秋色，雪地上同时出现了冰晶生长，冰雪消融的景观。
七把不规则的冰刀刀尖对对准了塔露拉。
大剑上的火焰逐渐高涨，塔露拉也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停！”
爱国者瞬间出现在战场中央，塔露拉和霜星的攻击戛然而止。
悬浮的冰刀碎成冰渣掉落在地上，熊熊燃烧的大火逐渐熄灭，露出大剑的本来面目。
塔露拉冲着霜星呵呵一笑，但霜星回应的只有一声冷哼。
爱国者并未开口，他似乎等待着什么。
“好可怕的战斗，你们是什么传说中的邪魔精怪变的吗？”
慢慢走到战场中央杨说文不禁感慨。
空气中依旧留存着这场对练的余温，炽热和寒冷在空间中交织。
比起最初相遇，这两个人又强了不少。
“杨说文，你来点评。”
一反常态，爱国者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对两人的战斗进行评价。
以往的每场战斗都是他指出双方战斗中的不足，但这一次，他想要听听杨说文的看法。
“啊，我？”
杨说文有些意外，他有些不明白爱国者的意思。
对于杨说文的疑问，爱国者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做出更多的解释，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杨说文的回答。
杨说文看了看塔露拉又看了看霜星。
一个能用火将他烤成焦炭，一个能让他瞬间变成冰雕。
这让他怎么评价。
“老爷子，我觉得……都很厉害，比我厉害……”
爱国者伸手打断了杨说文的话。
“杨说文，记住，恭维并不能让感染者在这片雪原上活下去，也不会让她们变得更强。想要在雪原上生活下去，感染者靠得不是优美的辞藻，也不是善意的恭维。战士需要的永远都不是恭维。”
爱国者的话让杨说文有些抬不起头。
他并不是想要恭维任何人，他只是觉得自己还不能够像爱国者那样，作为一个旁观者那样，如同一个教官一样进行评价。
塔露拉很强，从他加入整合运动开始，他一直觉得塔露拉很强，那炽热的火焰就仿佛能焚烧这片大地对于感染者的一切不公义。
霜星也很强，就从他从来没有赢过霜星这一点就能看得出回来，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法术，她都很强，这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那用源石技艺制造的冰刀似乎有些不趁手。
他不是没有过想要将刀还给霜星，他甚至当面提过，但都被霜星拒绝了。
真要说缺点，杨说文并不能提出些什么，他现在还很弱……
“老爷子，对不起……”
“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并不会怪你，我不会怪罪任何一个和我们走到现在的战士。但，我希望下一次你能给出我想听到的。”
爱国者的训练很严苛，他是一个好的教官。
盾卫们称呼他为大尉，杨说文并不明白这样的军衔意味着什么。
但能让这么多盾卫跟着他一同离开乌萨斯军队，迈上雪原，他靠得肯定不单单只是这一点。
杨说文看着爱国者对塔露拉和叶莲娜的战斗进行点评，他的思绪逐渐飞远，爱国者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见。
这些话不是对他说的，他听不听见影响并不大。
不知不觉间，他到雪原上已经快一年了。
在雪原上的生活，跟着游击队的生活不单单只是挣扎着活下去，还有拯救那些同样生活在苦难中的感染者同胞。
他离开龙门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逃到一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
但他来到了乌萨斯……
感染者在这里的地位比牲口更加低下，比下水道里的老鼠更加低贱。
安稳二字已经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因为他来到了乌萨斯，作为一个感染者。
但好在是活下来了，而且活得不算太糟，最起码有吃的，有穿的。
跟着塔露拉是正确的！
“如果当初拒绝了那只伸出来的温暖的手，我现在会怎么样呢？”杨说文自言自语。
“嗯，你说什么？”
意料之外的问题将杨说文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霜星已经站着了他的面前，爱国者和塔露拉已经离开了。
“没，没什么……”
杨说文别过头，没有回答霜星这个问题。
霜星沉默了一番，“我们两个练练？”
她抽出了腰间的冰刀，这是新的一把。
杨说文眼睛瞪大，微微后退了一步。
“别，别了吧，你看你刚刚和塔露拉打了一架，还是稍微歇会儿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