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的目光落到凤夕颜身上，然后瞥了一眼凌辰。
忽然闪过一丝羡慕。
凤夕颜的命，真的很好啊。
无论是她的天赋还是她拥有的权势，都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现在，恐怕她的因缘，也会让无数大陆上的女子为之极度疯狂。
武尊七重的清虚之力的持有者……如果再进一步，能够进入武帝境界，那轮战力，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大陆第一。
柳如霜可以确定，很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凌辰，就会成为整个大陆最有名的那几个人之一。
而瞎子都能看出来，凤夕颜和凌辰的关系多少有点不一般。
如果这两个人能够结成道侣……天下还有谁能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这样真的会好吗？
且不说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有一道道盟和魔域的长河在阻隔。
就算是两人不顾一切成为道侣，那如此强大而结合，一定会招来整个大陆所有人的警惕。
没有人希望，出现一个自己永远也赢不了的上位者。
两人以后的路，可能会非常难走。
柳如霜很八卦的笑了起来，作为第一个发现这对会发展成道侣的人，她很想亲眼看到两人的结局。
所以她很诚恳的向凌辰请求，让自己活下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赤色的光芒，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道剑芒十分熟悉，带着如同燎原野火一般的霸气与气势，轻松的略过了自己和邱如壑的脖子。
柳如霜能清晰地看到，邱如壑脸上那不甘和震惊的神色。
想来，自己的脸上表情也该如此。
因为这一抹剑光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本应该坐在那里，精心调养，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凤夕颜。
在自己的头颅落地之前，柳如霜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几个问题。
凤夕颜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了自己的凝霜冻雪之毒，而且恢复实力的？
哦，对了，凌辰拥有的清虚之力能克制一切属性之力。
自己的凝霜冻雪之毒的属性，也仅仅是属于水属性的一个分支，在情绪之力的破解之下，很轻松就会被攻破。
而一旦凤夕颜的气海恢复了和奇经八脉的联系，她就能调用自己体内那巨大的真元。
而按照凤夕颜那一贯霸道的作风，是绝对不会放过差点杀掉自己的两名刺客的。
所以，她才在凌辰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自己的前一瞬，率先出手杀掉了自己和邱如壑。
这种做法其实十分巧妙，即为自己报了仇，也没有让凌辰丢了面子。
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这么做。
不过，对于柳如霜来说，其实早就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既然没有如愿的杀掉凤夕颜，那么自己就已经有觉悟迎接死亡了。
毕竟，无论是对渡鸦阳奉阴违还是对凤夕颜的刺杀，都足以让对方对自己动杀心。
而自己这些小人物，对于这些真正的强者来说，也不过是他们脚底的蝼蚁而已，甚至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自己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
也许，只有邱如壑那个傻子，才还做着出去之后，重整旗鼓的白日梦。
而当柳如霜的头颅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目光恰好落到凌辰身上的时候，她忽然笑了起来。
她竟然从凌辰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愧疚？
柳如霜确认了好几眼，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所以她才笑了起来。
对于这对可能出现的道侣，她考虑到了一切。
包括实力、包括颜值、包括其他宗门的阻拦，与世俗对他们的看法，但唯独自己没有算上他们的性格。
拥有清虚之力的凌辰，竟然意外的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也许，他是真的想放过自己？
柳如霜不知道这是出于他的天真，还是他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相信无论是谁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才不怕恩将仇报。
但，可以知道的是，他的性格，跟凤夕颜截然不同。
甚至是两个极端。
凤夕颜的性格如果说是一团烈火，只要靠近她就会被他灼伤。
那么凌辰的性格，就如同一条大河，风平浪静的时候，能够包容一切，就算你惹怒他，他也会用他那滚滚波涛吞噬一切，但过后依然平和。
这两人，最后到底会因为性格截然不同，而变成死敌？
还是意外的互补，成为道侣？
柳如霜在眼前那道不可阻挡的黑雾彻底挡住自己的视线前想到。
真想看看啊……
……
“刷！”
一道赤芒闪过，柳如霜和邱如壑的头颅飞入半空，然后重重落下。
他们的脖腔连接处，没有如同想象中鲜血飞溅而出。
神凰剑上携带的无尽高温，甚至在斩下他们头颅的第一秒，就将他们的伤口焦炭化。
“噗通——噗通——”
两声闷响传来，两名渡鸦刺客的尸体种种摔倒。
凤夕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满脸汗珠。
缓了片刻，才将神凰剑收回鞘中。
她看到凌辰脸上的一丝愧疚，忽然问道。
“你……在怪我杀了他们？”
“他们对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而且，我还没说杀不杀，其实你不必亲自出手……”
凌辰淡淡解释道。
“算了吧，从你脸上的表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你这个老好人的选择了。”
“所以，我才提前出手杀掉了他们，如果你认为我做错了，那不妨直说。”
“……你饿不饿？”
沉默了片刻，凌辰忽然问道。
“早餐没吃就跑到这里，应该已经饿了吧？”
“你……不怪我？”
闻言，凤夕颜略有疑惑呃问道。
“逝者已矣，人已经杀了，那继续纠结此时又能如何？”
“何况我知道，你做的很对……毕竟，如果不是我来，或许现在躺在地上的，是你。”
“我不能慷他人之慨，让别人放下恨意，因为当事人不是我。”
“顺心就好，我是如此，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凌辰来到凤夕颜身边，将她扶着坐下，温和的问道。
“昨晚剩下的鹿肉还有一些，我拿出来烤烤就可以吃了。”
“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可以做。”
凤夕颜本来准备好的词，忽然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一下子像是愣了一般。
面对凌辰的问话，只能愣愣的说道。
“我……我想喝酒。”
“就是昨晚的蒲桃酒……可以吗？”